有想法,剛才就有……唔,剛才就有?
邵勁回憶著剛才的場面,想了又想,突然間明白過來了:不是他突然轉變,是小丫頭突然轉變啊!
之前還沒有感覺,但要是再拿徐善然剛才的笑容和她往常的模樣一對比,這差別就出來了:就好像一個是真人,一個是畫像,雖然都是那麼漂亮,畫像說不定還經過精心而完美的雕琢,但人之所以能夠愛上一個人,是因為另一個人同樣是鮮活的,會說會笑有生命力的——而畫像永遠沒有辦法表現出這種鮮活來。
想明白了這一點,邵勁大鬆了一口氣,心想不過是突然間轉變太大,他才有點迷糊的吧。便把剛才的緊張放了下去,只放下去的時候,他還突然記起剛才徐善然似乎說了些什麼——但說了些什麼呢?他好像也沒有來得及回覆!
邵勁連忙看向徐善然,沒有看出來對方剛才說了什麼,倒是正好看見對方衣服上接二連三的灰手印。
他頓時就汗了一下,心想人小女孩坐在車裡滑了那麼一段路衣衫也沒有半點凌亂之處,結果被他抱著朝上拋了幾下,就跟在泥地裡滾過了一般。
由於想著自己是始作俑者,邵勁一時也不好出聲提醒,不過向前走了兩步的徐善然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停下來低頭一看,就看見了那些衣襬上的痕跡。
“咳咳……”邵勁咳了兩聲,準備說我們去找找附近有沒有溪水來洗洗。就見徐善然脫下罩在衣服上的那一層薄薄的衣衫,然後特別鎮定地反穿回去,又問他:“我的頭髮上有沒有什麼髒亂的地方?”
“……”邵勁一時也不知道是要吐槽徐善然將衣服反穿的行為呢,還是吐槽這衣服居然可以反穿。
總之他覺得好像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自己面前徐徐開起來了。他還記得徐善然的問題,伸手在對方的腦袋上比了一下,一邊比一邊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就這,這裡,有點亂。”
接著他就看見徐善然伸手扶了一下頭髮,似乎有點苦惱的樣子。又抬手在袖子裡摸索半晌——邵勁這才看見了徐善然那個別到的手腕,並不太嚴重,就是稍微有點腫,回去用藥酒揉揉應該就沒事了——拿出個釵子帶上去直接掩蓋住那點雜亂了。
這時候,天邊那點緋色也已經淡去了,兩人在越來越暗的小道上走著。
邵勁問:“開心點了嗎?”
“我沒有不開心,”徐善然笑道,接著她看了一眼邵勁,又補充說,“不過剛才很開心。”
沒有不開心?邵勁看著徐善然,心想這不是在硬撐吧:“……是嗎?”
“是的。”
“你如果要哭的話,我就走到三十步之外,什麼都聽不見。”邵勁提議。
“……”徐善然。
“開玩笑的,”邵勁笑,又說,“不過你家的庶姐,還有你祖父……”
“就只是一件事情而已,解決了就好。”徐善然輕描淡寫的說,但在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側頭看向邵勁。
興許是這一眼中的疑問太過明顯,邵勁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怎麼了?”
“懷恩伯和伯夫人對你好不好?”徐善然問。
“不好。”邵勁說得特別快而肯定,他得對揹著良心才能在因為‘自尊’或者‘家醜不能外揚’的情況下把前面那個‘不’字給去掉。
“那麼——”
邵勁等了一會,沒有等到接下去的話,他不由說:“哎,那麼什麼?說到一半不繼續很叫人惦記著的!”
“你有沒有那麼一刻,像我庶姐一樣,想要報復他們?”徐善然還是問出了這個並不太合時宜的問題。也許多多少少有些剛才的因素,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邵勁這個人。
這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