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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善姐兒。”

“什麼事,祖母?”

“今天白天,你為什麼要跟你表姐道歉?”

“雖然我不太記得了,但母親,大伯母,祖母都說那是我拿雪球丟表姐,又自己摔倒在地上摔出事來,這事便沒錯了。既然沒錯,事情就是我做錯了,我道歉只因為這是道理,人應該講道理。”徐善然說。

“你有沒有想過,國公府的女孩兒其實可以不用講道理?”老夫人問。

“我想過。”徐善然說。

她當然知道自己可以不用講道理,何況世上事非理既情,她雖然不佔個理字,到底佔了個情字。上一輩子,她出事之後,趙雲瑰就被送回了自己的家裡。庶子媳婦的親戚在國公府裡做客,做到讓國公府的嫡出小姐生死一線,哪怕確實不是這親戚的過錯,國公府只將人送走的行為拿到天下任一個地方,也沒人能挑出不是來。

但並不必要。

她知道自己命中有這麼一劫,又實實在在的因此而得利了,稍退一步,且讓一讓,又如何了?

“但時時事事不講理的,不過是一個身份高貴些的潑皮無賴而已,有什麼值得矜驕自得的?”徐善然說。

“善姐兒想說什麼?”老夫人問。她的目光落到徐善然臉上,眼球是老人特有的渾濁,但那看過來的一眼,卻顯得異常銳利。

“現在還不到不講理的時候,祖母。”徐善然說。

“哦,”老夫人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那什麼時候到那個時候?”

“等有人處心積慮要害死我,千方百計要利用我的時候。”徐善然平靜說。

那個時候,她不求對方的道理,也不和對方講道理,只看眾人逐鹿,鹿死誰手。

“祖母,棠心因為照顧我不周惡了母親,但當時我有看見,棠心是吃了桌子上的糕點才撐不住睡著的,那糕點是一個面生的小丫頭拿來的,我不知道是棠心和人結了仇,還是我礙了誰的眼。”徐善然最後說。

三老爺徐含章今天下了衙,又在外頭應酬了一整個晚上,才在小廝的攙扶下帶著一身酒氣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從冰冷的外邊回到暖融融的室內,心頭腦海的酒意被這麼一薰,徐含章當下就有點乾嘔起來了。

正在屋子裡翻著書的趙氏見自家老爺回來,本笑靨如花地迎上去,此刻一見這情景,連忙讓屋子裡的丫頭去拿熱水拿帕子,又去煮醒酒湯,又拿衣服替老爺換衣服的,一時間整個屋子都忙碌了起來。

好不容易,等收拾停當,徐含章拿著剛煮好的醒酒湯歪在炕上,眼看著笑盈盈地妻子,不由有些奇道:“今兒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這麼高興?”

“還不是是五丫頭的事情。”趙氏已經保持了一整天的好心情,正待將這件事和丈夫好好嘮叨一下,不妨丈夫就問了起來,一下子如同被撓到了癢處,說不出的舒服。

“五丫頭今天回來了,”徐含章也記起來了,“你侄女賠禮了嗎?”

“賠了。”趙氏含著笑說,“不過不是我侄女賠的,是五丫頭賠的。要我說啊,五丫頭總算沒有被老四夫妻寵得不知所謂,還是明白道理多有賢淑的。”

正喝著藥的徐含章愣住,手上不自覺一抖,小半藥汁撒到了衣服上。

趙氏眼尖地瞧見了,立刻緊張起來:“老爺有沒有被燙到?趕緊將碗放下來換件衣服——”

“你剛剛說什麼!?”徐含章不管趙氏,提高了聲音問。

趙氏一愣。

徐含章又急道:“你剛剛說五丫頭給你侄女賠禮,怎麼賠的,在哪裡賠的?”

趙氏少有見丈夫這樣焦急的,結結巴巴將事情說清楚了,就見隨著自己的敘述,丈夫額上青筋直突,臉色也越來越可怕,又驀地揚手似乎要朝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