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必須在他人面前保持低調和超然的冷靜。
在一家投資銀行做交易員時,尼羅不得不填寫那種典型的員工評估表。評估表據說是為了追蹤員工“業績”,檢查他們是否有所懈怠。尼羅覺得評估很荒謬,因為它不對交易員的業績質量進行評定,而更多是在鼓勵他謀求短期利潤,放棄可能的大收益,就像銀行發放的幾乎不可能有大收益的愚蠢的貸款,因為信貸員在為下季度的業績評估奮鬥。於是,在早期職業生涯的一天,尼羅坐下來靜靜聽他的“上級”對他做出評估。當尼羅接過評估表時,他在他面前把它撕得粉碎。他撕得很慢,使這一行為的性質與他的鎮靜形成鮮明對比。老闆看他毫無懼意,眼珠子幾乎瞪出來。尼羅專心於他平淡無奇的慢動作,為這種捍衛信念的感覺和付諸現實的行動感到得意揚揚。高尚與尊嚴加在一起是很令人愉快的。他知道,他要麼被解僱,要麼被放任。他被放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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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鵝 第八章(1)
永不消失的運氣—沉默的證據問題
我們理解事件的方式中還存在另一個缺陷—沉默的證據。歷史既向我們隱藏了黑天鵝現象,又隱藏了它製造黑天鵝現象的能力。
淹死的拜神者的故事
兩千多年前,羅馬雄辯家、純文學作家、思想家、禁慾主義者、陰謀政治家及高貴紳士西塞羅講了下面這個故事。有人把一幅畫給一個無神論者看,畫上畫著一群正在祈禱的拜神者,他們在隨後的沉船事故中倖存了下來。其寓意在於說明祈禱能保護人們不被淹死。無神論者問:“那些祈禱後被淹死的人的畫像在哪兒?”
淹死的拜神者已經死了,所以很難從海底爬出來到處宣傳他們的經歷。這能夠欺騙那些粗心大意的人相信奇蹟。
我們把這種情況叫做沉默的證據問題。其道理很簡單,但影響巨大而且普遍存在。大部分思想家試圖讓他們之前的人感到羞愧,西塞羅卻幾乎讓他之後的所有經驗主義思想家感到羞愧。
後來,我的英雄中的英雄—散文家蒙田和經驗主義者培根都在他們的著作中提到了這個觀點,用它解釋假信仰的形成。“這是一切迷信形成的方式,不論是占星術、解夢、預言、占卜還是別的什麼。”培根在《新工具》中寫道。很明顯,問題在於這些偉大的發現被很快遺忘,除非它們被系統化地灌輸給我們,或者融入我們的思維方式。
沉默的證據遍及與歷史概念有關的一切。我說的歷史不僅僅是關於歷史的、資料豐富而無聊的書(封面印著文藝復興時期的畫以吸引購買者)。歷史是具有事後影響的全部事件。
這種偏差延伸到人們對思想勝利的解釋,對許多職業所需技能的錯誤認識,人們在藝術領域的成功,先天與後天培養的爭論,法庭使用證據的錯誤,對歷史“邏輯”的錯誤認識,當然,最嚴重的是我們對極端事件性質的理解。
你坐在教室裡聽某個自以為重要、高傲而沉悶的人裝腔作勢地講了兩個小時的歷史理論。無聊讓你頭腦麻木,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你聽到大人物的名字:黑格爾、費希特、柏拉圖、希羅多德……他看上去很深沉博學,你卻發現他說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基於簡單的視覺錯覺!但這並不奇怪:他太精於此道了,假如你質疑他的方法,他就會向你丟擲更多的名詞。
我們太容易在編造歷史理論時忘記已經死去的人,但這個問題不僅存在於歷史中,還存在於我們在所有領域打造樣本並蒐集證據的方式中。我把這種扭曲稱為偏差,也就是你所看到的事物與真正存在的事物之間的差異。“偏差”是指一種系統性錯誤,它導致人們總是對事件的影響做出更為積極或者更為消極的判斷,就像一臺總是顯示你比實際重幾磅或輕幾磅的秤,或者一部讓你的腰圍增大的攝像機。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