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衛浪雲凝視著距離程鵬飛面門前三寸的那隻暗蘊殺人機關的大號毛筆,筆管上微微泛閃出斑竹似的反光,而這將是死亡的反光,不祥的先兆,現在,程鵬飛也已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
“快點說話呀,你這蠢材,下一步該怎麼做?”程鵬飛厲吼著。
抿抿唇,衛浪雲語聲如冰:“下—步,你用左手握捏筆管。”
—種本能的直覺,使程鵬飛感到對方的口氣不對,——那是一種冷酷的音調,就好像一個行刑的劊子手在動作之前叫犯人將脖子伸長一點的那種味道,但是,這種隱約的警惕心理剛剛湧起,程鵬飛卻已不覺伸出左手,使勁去握筆管!
於是——
“砰”的一聲輕響驟起,那隻大號毛筆前端的一蓬筆毫猝然暴射向前,筆毫噴出的力量猛一下子將程鵬飛捏在上面的兩隻手指彈震上拋,他甚至來不及發覺這是怎麼回事,那千百根尖銳無比又含著極大勁道射出的筆毛也已全部刺進了他的雙目、額頭、面門,整張臉已全部被這些成半圓弧噴出的筆毛所嵌滿,變成—副極其可怪可怖的形像!
距離是這麼近,借強力機括彈射而出的這蓬特製筆毫又很尖銳,以至令程鵬飛根本無法躲閃——他事先決然沒有想到有這個意外,而即令他想到,時間上也斷乎來不及!
“噢……”
尖嗥著,程鵬飛瘦長的身體打著旋轉往後摔倒,他雙手拼命朝臉上抓舞著,一邊痛苦的在地下翻滾,一面悽慘的叫個不停……緩緩站起,衛浪雲方才故意裝出來的那副瑟縮委屈像一掃而空,他在這斗然之間,也已變得如此冷酷,如此深沉,又如此雄渾,看上去,就似一座含蘊著無比力量的火山!
低沉的,他道:“田二叔,多謝你老賜給我的這件巧玩意!”
然後,他冷冷注視者已經成為強弩之末,猶在哀號痙攣的程鵬飛,這位鐵血會的壇主一張臉孔全叫鮮血所浸染得不像是張臉了,他雙眼俱瞎一—眼珠破碎到像兩隻砸爛了豬膽,血糊糊,顛漓漓的,而那些尖利的筆毫更透進了他的腦髓,插入他的嘴巴,現在,他除了可以本能的嚎叫外,任什麼動作也不能做了……衛浪雲望著這具即將失去生命的軀殼,淡淡的道:“你大聲嚷叫吧,夥計,正如你所說的,這間石室的聲浪是決對不會傳到外面去的一—”他自己對自己笑了笑,道:“當然,除了由那具裝在牆壁上特製的傳聲器。”
走近了點,衛浪雲又聳聳肩道:“方才,你只講對了一部分,你說我舊傷未愈,又在重束之下,若你傾以全力向我襲擊我定然要栽於你手,夥計這些全不錯,但只有一點是你所疏忽的,這一點就是我的智慧並未受損,更沒有遭到束縛,因為你這疏忽了,所以我贏了,夥計,你是個豬腦子,也是個愚蠢又貪婪的狠毒的豺狼,我很遺憾的說,你卻僅是條其笨無比的豺狼罷了,你也不仔細想想,我‘銀雷’衛浪雲就是這麼容易畏懼與接受威脅的?我的財物又豈是如此簡單便讓人洗劫的?何況是你這種不成氣候的下三流毛賊?”
像是能聽到,又似乎沒有聽到,奄奄一息的程鵬飛蜷曲在地下,他在此刻只有那種在重傷臨死者的身上慣常反應一一輕輕的抽搐與喉頭間翳悶的咕嚕聲,看情形,他已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拖著沉重的鐐銬來到程鵬飛身前,衛浪雲吃力的俯身下去,伸手將對方懷中搜括自他的那些珠寶銀票一一取回,然後,他悠閒的拿到了那兩隻銅鑰匙,輕輕鬆鬆的為自己啟開了手腕與足踝上的粗大鐐銬!
當銅鑰匙插進手銬腳鐐鑰孔的一剎那間,那清脆的彈簧開啟聲在衛浪雲來說,簡直是世上最悅耳的音樂,他拋落這兩樣粗重的枷鎖,用力以右手搓揉著左邊的手腕與足踝,這一陣子戴著這兩樣玩意,幾乎連血脈都瘀塞了!
看著方才鐐銬圈套在手腕與足踝位置處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