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頷首,赫連雄問:“‘勿回島’的習慣,每次出征規定攜帶幾日乾糧?”
衛浪雲道:“七日,但一路隨時補充,務使存糧數維持七天之需。”
用力揉揉麵頰,他接著笑道:“老實說這個集子雖然尚不算貧瘠,但充上天也只有百來戶人家,人數一下多少猛古丁增加了好幾百人,叫他們也養不起呀,給他們銀子怕也辦不出貨來,如非我們自己帶得有,成麼?”
赫連雄輕輕動了下身子,這張大竹床“咯吱”“咯吱”直壓得響,他“唉”了—聲,沉吟的道:“兄弟,我覺得有點窩囊……”怔了怔,赫連雄道:“怎麼說?”
赫連雄頹喪的道:“到達成我們的願望一—就像橫在前面的一條路叫我們走……而這條路又是十分坎坷崎嶇的……沿途上虎狼遍地,危難重重……為兄的我這才過了第一道關口,就他娘躺下了……兄弟,你說說,這,不叫窩囊叫什麼?唉,說起來,我姓赫連的真是不中用礙…”大大搖頭,衛浪雲道:“大哥這番論調,恕我做兄弟的不敢苟同。”
赫連雄問:“為什麼?”
衛浪雲平靜的道:“一個要能承受打擊,躺下去還要再站起來,不向現實低頭,屢敗屢戰,決不氣餒,這才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才是真英雄,世間事,要想成功,沒有不付出代價,沒有不經過—番挫折的,到哪裡去找‘水到渠成’,‘不勞而獲’的便宜事?又何況像這種一統武林江山,登級盟主大位的艱舉?我們要達成我們的願望,固然沿途障礙重重,危難千百,但我們卻須有披荊斬棘,勇往直前的精神與毅力才行,只要人不死,栽跟斗何妨爬起來接著幹?退一萬步說,大哥你這也不叫栽跟斗呀,反過來還算露了次臉呢。你可僅是傷得重,可是,那傷你的人卻一輩子也不能再喘氣了,兩相比較,大哥你猶灰心,那對方又該怎麼辦呢?據我想,敵人是決然不會就此甘休,他們一定尚會繼續苟延繼續掙扎,和我們對抗到底,而這也像橫在他們面前的一條路,這條路,他們走起來,恐怕就要比我們更吃力了,他們都不怕走,不怕撞,大哥,我們還有什麼好窩囊的?”
沉思著,赫連雄一雙委頓的眼睛裡慢慢現出了光彩,他連連點頭,一連喃喃的道:”對……對……說得對……他們都不在乎……我還有什麼好窩囊的?”
衛浪雲大笑道:“大哥,你想通了吧?”
赫連雄罵道:“看不出你小子肚裡還真有些玩意!”
聳聳肩,衛浪雲道:“所以說,一個人的智慧及才幹,並非—定是隨著年齡方能增長的,此即為一例。”
低吼一聲,赫連雄道:“孃的,才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想開染房啦?”
衛浪雲一笑道:“不敢,大哥。”
輕閤眼瞼,赫連雄舒著氣道:“其實,我方才再—回想,今天這一場血戰,‘皇鼎堡’與‘鐵血會’方面的折損比之我們的確要慘重得多……”衛浪雲走近了點,道:“不錯,而大哥的受傷也十分有代價,須知大哥那對手可不是三流貨色,乃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寒君’胡雙玉,‘皇鼎堡’除齊剛之外的首席高手呢,這一來,大哥算是砍掉了齊剛一條臂膀了!”
赫建雄緩慢的道:“我不否認,兄弟,姓胡的小子委實十分厲害,我險些就收拾不下他,現在想想,可真叫忐忑……”正色的,衛浪雲道:“大哥,你可知他手上使的那把傢伙是什麼名堂?”
頰肉輕動,赫連雄道:“你真他娘看扁你老哥了……那玩意是‘一丈紅’!”
點點頭,衛浪雲道:“這種義軟又韌又細又長的兵刃真叫兇險難防,能使用它的主兒只有兩種:一是絕頂的行家,一是狂妄的白痴,很不幸的,胡雙玉卻屬於前者——絕頂的行家,他在這‘一丈紅’上的造詣,說句真話,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