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是沒有這種印象的,所以我很奇怪他為什麼和李一俠會扯上關係,而被李一俠巴巴的拉來見我,要知道這時候,我倒是真的很忙,李一俠沒有道理不知道的。
雖然我和秦少游年紀相當,但是秦少游在我面前還是略顯拘謹,畢竟以我這樣的年紀,取得如此的聲望與地位,都只能說是一個異數,而秦少游顯然是第一次出門遊學,能夠見到我這樣的“重要人物”,他想不拘謹都難。不過總算是後世出了名的才子,應對進退,還是相當的得體。
本來我以為秦少游是才子詞人,我的詩詞也有相當的名氣,他來講我,十之八九是談詩詞的。不料他遞給我的,不是詩詞,也不是他拿的賦,而是一篇策論!
我狐疑的問道:“秦公子可是高郵人氏?”
秦觀有點驚訝的看了我一眼,清聲回答:“正是。”卻不便問我如何得知。
確定這個秦觀也是高郵人後,我心裡就知道這人多半就是歷史上那個秦觀了,否則也不至有這般巧法。便不再言語,細細看起策論來。秦觀略略有點緊張,裝作不經意的偷瞄了我幾眼,似乎想從我的表情中看出我對他文章的看法。我心裡暗笑:畢竟不比出名之後,少年之人,難免於此。不過轉念一想,我怎麼想得這麼老氣橫秋呀,我比秦觀也大不了一兩歲。想到此節,不禁失笑。
我這一笑不打緊,李一俠和秦觀卻面面相覷,不知文中有何好笑之處。我也不好解釋,只裝作讀文章的樣子,繼續看下去……這策論說的卻是對西夏用兵的策略,文章見解泛泛,多是空談,倒是文章做得蠻精彩。我本曾聽說過北宋專有一干人,平生最喜豪言壯語,特別是愛好輕言兵事,自以為謀堪孫武,勇冠李廣,實際上卻免不了喪師辱國,雖然能與國盡忠,卻也害得國家不淺。我們的皇帝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其實也是向西夏和遼國用兵,和這些人說起來倒是一個心思,否則這些人之後也不會這麼得意,讓國家一再受辱,便是如沈括這樣一等一的人物,也不能免此。看來秦少游也是同一個毛病。
輕輕掩上這篇策論,我溫和的問道:“秦公子一向讀什麼書?”
秦觀謙遜幾句,略舉了幾篇書名,除開五經之外,便是一些兵書韜略之類。雖然知道秦少游一介書生,實非可以託以軍國大事的人物,但是我想他還年輕,倘能在精幹之人身邊學得數年,必能有所長進,況且那種洋洋灑灑數萬字,說出來全是廢話的本事,我也真的缺乏,而政治上這樣的人才是必不可少的,外交部發言人不就是做這事的嗎?當然正兒八經的外交人才,現在我還只看中沈括,秦少游還做不得,只是這人天生聰明,加以磨練,他就不會是歷史上那個婉美秀麗的淮海居士那麼簡單。
心思轉了幾轉,我就打定主意要把秦少游收於帳下了。歷史上的記載,這個人是豪邁中帶著幾分秀氣的男子,我應當相信他的潛質的。
於是我隨口誇了他幾句,說他的文采不錯,又摘了幾個佳句出來,品評一番,氣氛漸漸變得輕鬆起來。似乎漫不經心間,我問道:“以秦公子之才,摘取功名如探囊取物,不過數年,必定名滿天下。只不知近日有何打算?”
其實以他現在的文章,想登進士第,幾乎沒有可能性。這種文章要是主考也能取中,我看大宋這進士也不用考了。不過之後他倒是遲早會考上的。我雖然知道他來見我,想必是要我提攜,但是若功名心太盛,只想著“成名要趁早”,那我就不能把他放在身邊,趕早把他推薦出去,算是先佈一個棋子在外面。至於我身邊留的人才,都須是有大抱負的人物,也只有有大抱負的人,才能長遠呆在我身邊,和我共創大業。
秦觀卻是聰明人,見我如此相問,連忙站起來,很認真的回答:“男兒大丈夫,自當博取功名。然世間之功名,有大功名,有小功名;大功名者,青史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