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更容易儲存和傳播,則是毫無疑問的。比較直接的影響,則是我成為了當時世界上最大的書商,而且我也因此成為了當時汴京城裡較為富有的人之一。而新技術的直接發明者,李三樸和趙樹福也成為了我印書業的代理人,這兩個人比較讓我喜歡的是,他們並不是把錢看得很輕,但是也不把錢看成很重。而且他們似乎很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未來依附到了我的身上……(這一點,我是在放心的同時也感到悲哀的。)
做為印書館的社長和總編,袁樞和郭泰都來自太學,這最後也成為汴京民智印書館的傳統,每一屆的社長和總編,都是太學生,當他們考取功名擔任官職後,就會自動卸任,另薦賢才來接替。之所以請毫無名望的學生們來擔任這樣重要的職務,實在是因為請不到太有名望的人,而且太學生們雖然很驕傲,倒也不是高高在上,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做編輯的人要是眼界太高,也是一件蠻麻煩的事情。
而這一年的大宋,則依然是在爭論與變法中度過,王安石在舊曆十二月被拜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歐陽修馬上就要退出政壇(在神宗即位後不久罷知毫州)……我不冷不淡的寫著一些街頭的見聞,說著印書館的故事,附一些剛印的新書,隔月送給年輕的皇帝,簡直就如同一個弄臣。因為我知道大宋的病根,實在是在於政府的財政支出過於寵大,養兵養官養出了巨大的寄生階層,他們吸乾了大宋王朝的每一滴血。政府是沒有任何餘財來進行新的舉措的,而王安石的變法,倘能有范仲淹的成功為鋪墊,或者還有希望,否則只能走向死衚衕。只是我雖然明知這一切,卻根本沒有任何把握可以說服年輕的皇帝。
第一卷 十字(初稿) 第四節 學院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07…11…16 8:30:09 本章字數:2990
很多人都認為王安石是一個偏執狂,究竟是不是如此我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熙寧四年,王安石已經是真正的權相了,反對黨中敢為仗馬之鳴的或貶或謫、或罷或逐,留在汴京的人已然不多。或者有人認為我可以向皇帝進言穩重的推行新法,一府一路的試點而行,學著我那個時代中國的改革開放的方法而行,但是對於熟悉歷史的我來說,卻是深深明白這種進言適足以為自己招禍。連韓琦這樣的丞相、歐陽修這樣的名臣,都鬥不過王安石,我又有什麼本事來說服神宗呢?所謂的試點,其實王安石在其短暫的地方官任期中,已經做過一些試驗了,沒有先例可引,就不具備說服力,人家只會認為你是多此一舉。
熙寧四年,在大宋與西夏的邊境,發生了軍事衝突。但是這與遠在京師的人們並無太多的關係,在訊息傳到京師的那個月,士子們中間最流行的話題,是汴京民智印書館開始大規模發行由當今皇帝親自作序並且做為禮物贈送屬國與鄰國國君的《資治通鑑》,也藉由這個機會,我認識了司馬光。這是我所認識的第一個保守派的名臣。
另一方面,則是歷史上本來應當在下半年才發生的事情提前發生了——皇帝詔令天下,《春秋三傳》再一次成為明經科的考試課程,而詩賦取士則被廢止。我不知道這件事多大程度是受王安石的影響,又有多大程度是受我大力發行《春秋三傳》的影響,但是我參預了歷史的程序,則是第一次如此明顯的表現出來。
在此鼓勵下,我在東京創辦了第一家真正意義的大學——白水潭學院。這個名字如此的平凡,僅僅因為學院的所在地曾叫白水潭,便以地名命名了。
學院並未分系,只是學員們除了接受儒家經典教育外,還得學習數學、地理、物理、化學、生物五門課程中的任意三門。這些教材由我親自編寫,第一次把阿拉伯數字和標點符號引入了中國。坦率的說,除開地理和生物外,數學、物理和化學三門學科,我的知識不超過高中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