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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種誼細思之下,不由擊掌讚歎。一面又笑道:“可惜如此大費周章之事,眼下可能來不及,高帥也未必能採用。然我當寫信給我兄長,他必然不會讓郡馬失望。”
“只須是大宋軍所用,誰用都是一樣。”狄詠笑了笑,他也知道眼下大戰在即,新補充進來的神銳軍騎軍營,只怕難堪大用,高遵裕手下真正能依賴的騎兵,不過是包順一支。高遵裕自然是不太可能特別抽調騎軍來訓練新戰法。更何況,若真讓蕃軍的騎兵來掌握火器,軍法官非彈劾高遵裕不可。
種誼也心照不宣的一笑,又道:“霹彈投彈真正大舉用於軍中,時間並不長。而且每次使用,數量亦不是太多。我想這種武器的設計,本來就是給步軍用的。我振武軍中,也配備了投彈。若真能準確的做到一次向一定的範圍內投擲數百枚霹靂投彈,其威力亦同樣驚人——從此以後,天下再無人敢與我大宋步軍結陣相抗!可惜的是,霹靂投彈始終太重,普通士兵不能擲遠,不能傷敵,反害自己。但我若在步軍中挑選出少數臂力出眾者,獨成一軍,加以訓練,豈非可以與神臂弓營相媲?”
“若能如此,自是大妙。”狄詠心中亦不禁暗服種誼能舉一反三。
“只恨眼下無法著手此事。”種誼扼腕嘆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事,是種某想要勞煩郡馬者。”
“種帥但請吩咐無妨。”
“我大宋軍中,首重弓弩,次則長槍……”
“可是想讓我權充教頭?”
“我亦知是委屈了郡馬。”種誼頗有點不好意思。
狄詠笑道:“先父即起於行伍之間,終身不願去黔字。這等事,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種誼凝視狄詠,半晌,哈哈大笑,讚道:“果真不愧是狄武襄之後!來來,今日便請郡馬與我一起觀操!”
種誼的話音方落,便聽營中出操的號角,嗚嗚吹響……
自從進入五月以後,平夏城一帶的天氣,便一日熱過一日。
西夏軍自梁乙埋掌軍之後,基本上放棄了對補給線的騷擾,狄詠的精力,便大部分轉移到對振武軍的教習上來。他在京師時,便曾經親自訓練諸班直侍衛,此時率一干侍衛重操舊業,倒也是熟門熟路。不過種誼的振武軍第一軍的訓練,與對禁中侍衛的訓練,卻也頗有不同之處。軍中格鬥技巧,講究簡單實用,無論是槍法還是刀法,套路都非常簡單。除此之外,最注重的是大小陣形的轉換,以陣戰為上;若然迫不得己要散兵交戰,種誼也非常注重部下兵士的配合,要求永遠以伍為單位,協同作戰,以三打一,形成區域性優勢,嚴禁單打獨鬥。狄詠親自介入這些訓練之後,才發現種誼的確有過人之材。他知道大宋樞府正在編撰馬步水器四軍操典,不免常常感嘆,若步軍操典中納入振武軍第一軍的經驗,必能大大提升大宋步軍的戰鬥力。只不過狄詠亦深知,以自己的身份,卻不太方便向樞府建言。他受命至陝西,肩負何等使命,他並非不知。然而他此時卻沉迷於軍中,不能自拔,心中也常常隱隱感覺不安。只不過狄詠此時如同一隻離水已久的龍,一入大海,雖然明知多有不妥,卻再也捨不得上岸,只是抱著僥倖的心理,在海中縱情施展,得過且過。
這一日早晨,狄詠觀操回到營帳,因覺天氣轉熱,便卸了盔甲,換上一身白袍,坐在營中讀起書來。才翻了幾頁史書,便見有傳令官闖進帳中,欠身稟道:“狄將軍,奉高帥之令,召將軍至西大營中軍大帳議事。巳正不到,軍法從事。”
狄詠忙起身應道:“是。”
待那傳令官退去之後,狄詠連忙又換回盔甲,帶上幾個親兵,牽馬出營。出了東大營之後,方敢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