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值得他來一一操心。但是此事不知道為何,石越卻非常不明智的插了進來,雖然石越的觀點,司馬夢求無法苟同,但是事已至此,在司馬夢求看來,如果能證明文煥不是真心降敵,那麼石越至少還可以消除此事的負面影響,甚至得到一個“知人之明”的美譽,並且在大宋朝的武官心中,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易地而處,司馬夢求卻是知道,大部分武官,是並不想戰死的,那些慷慨死節者,有一部分固然是為了道德理想而心甘情願就死,但另一部分,卻是被道德所逼。相比起投降、被俘要受到的汙辱與歧視,甚至累及到家族的聲譽,自然還不如戰死的好。畢竟,在當時來說,大部分人都很重視自己的家族。這次文煥被傳降敵,事情尚未得到證實,整個文家都已經抬不起頭來,許多的親朋戚友,以前以有一個武狀元的親友而驕傲,現在卻是羞於提起。
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種社會力量是如此的強大,深入人心,石越卻公開上奏章表示質疑,請求朝廷寬容對待那些力戰被俘後降敵的將士,卻是觸犯了整個社會的忌諱。這件事若是在五代十國時期,也許是平常之事,但是這是整個社會的精英階層大談氣節、大講華夷之防的時代,也是一個統一國家建國一百年以後的時代,一個深受國恩的武狀元,向夷狄投降,大宋朝只怕難以寬容地對待他!
而且司馬夢求也是從心底裡認為:這樣的人,只是貪生怕死的敗類而已!
司馬夢求跟隨石越幾年,素知石越行事,一向謹慎而目光長遠,這時候忽然知道石越為文煥辯護,立時就想到石越必然另有極深的政治意味,雖然自己並不認同石越的這一觀點,但是自己與石越,不僅有知遇之恩,更是休慼與共,石越亦是自己實現抱負的寄託者,所以,他也只有站在石越一邊的立場,來替石越滅火。
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料到,石越只不過是在堅持自己的價值觀而已。
因為石越認為,政治雖然主要看成敗,但是政治也需要講是非的。哪怕某些堅持在政治上會顯得幼稚,但是也必須堅持。
癸丑科武狀元文煥降夏的流言早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遍了汴京,而石越的奏章雖然沒有明發邸報,但是因為這是一份普通的奏章,並沒有刻意保密,竟然也不知怎麼便流傳了出來。
頓時,初入夏季的汴京城,一片譁然。
這份奏章似乎從一個側面,證實了武狀元文煥降夏的謠言,而《皇宋新義報》刊登了對陝西安撫使石越罰俸一年的處分,又從側面證實了這份奏章的真實性
引起爭議的,不是文煥的投降——儘管這件事情未經證實,各大報紙的編撰們本著謹慎的態度,沒有進行正面的攻擊,但是字裡行間,已是顯露出極度的輕蔑與譴責。這一點上,除了《海事商報》尚未得到訊息,尚無反應外,《新義報》、《汴京新聞》、《西京評論》的態度,都是出奇的一致。真正有爭議的,是石越的奏章!
整個汴京城,上至禁中政事堂,中至士紳學子,下至酒樓街頭,都在議論石越這篇驚世駭俗的奏摺——後世稱為《論宣節副尉文煥無罪札子》。
沒有人想到石越會為區區一個宣節副尉辯護,更沒有人石越會提出如此“不可思議”的主張——“若力戰而竭,被俘亦可謂之英勇;苟無所害於社稷,困於窮途,不得已降敵,亦不必視為叛臣!此輩雖少節義,然已無負於國家。”
難以接受!
這是整個汴京的第一反應。
但是上這篇奏摺的,卻是石越!幾乎已取代王安石,被稱為“孔孟之後第一賢人”的石越。是學貫古今又能推陳出新,言人不能言,道人所不及道的石越;是在大宋士林中舉足輕重的石越!
你可以不同意他的觀點,但是你無法不重視他的觀點。
這就是石越在熙寧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