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叮鈴鈴兩聲,門開了,開門的是個白胖青年,看輪廓,與胡黎明有三分相似,薛老三知曉胡黎明有一子一女,此必是胡黎明二子胡安。
“大上午的也不讓人省心!”
胡安掃了眼薛向空著的雙手,眼角泛冷,卻依舊開啟了門,退開了身子,伸手朝東邊一指,“進來吧,自己坐!”
進得門來,薛老三才發現,此間訪客不少,約莫有七八位,這些訪客皆在西側的沙發群處圍坐,陪著那胡安談笑風生,胡安面有得色,矜持不語,極有貴公子範兒。
薛老三亦沒想到初次造訪胡宅,就遭如此冷遇,更讓他無語的是,胡安便連他姓甚名誰都不問,總不能他薛某人自報家門。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一路顛簸,在此歇歇腳,喝口茶也好。
方想到喝茶,薛老三才發現桌上空空如也,連個茶杯也沒有,心頭不禁微怒。
怠慢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胡家公子如此青白眼,長此以往,必給胡黎明種禍。
“嘿。你是哪個單位的,找我爸有什麼事兒?”
薛老三正暗自腹誹,那邊的胡公子先開腔了。
其實,從薛老三進門,胡公子貌似在和人高談,真正的注意力卻被薛向引走了。
來他胡家的人。不是沒有空手的,可絕沒有像薛向這般,被明顯冷落了,還安之若素的,方才,他瞧瞧詢問了周遭眾人薛向的身份,眾人皆搖頭不識,胡安這才提起警惕,生怕讓宵小混進家門,遂出聲問詢。
不料。不待薛向作答,大門被開啟了,一個婦人挽著一位女郎,二人各跨一個菜籃,相扶入內。
不待那婦人關上門,胡安周遭的七八隨員。一擁而上,搶奪著那婦人和女郎手裡的菜籃,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媽,姐,這都是來找我爸的,我看家都挺熟,都是自己人,就留飯了,中午。老姐可得露一手。”
胡安快步上前,嘴上白話著,眼睛也衝那婦人和女郎閃爍不停。
那原本被這堆人搶了手上物什,而面色不豫的婦人,陡然眼睛一亮。臉上泛笑:“都坐都坐,上門是客,哪能讓你們忙活……”
“媽!”
那女郎俏臉頓寒,重重叫喚一聲,伸手抓住胡安的耳朵,狠狠拎了一下,“回頭看老爸咱們收拾你!”
胡安瞪眼道:“你敢告訴老爸,可別怪我把你和黎明的破事兒給抖落出來……”
那女郎狠狠推胡安一掌,蹬蹬邁步就朝左側的樓梯道行去,沒行幾步,忽然發現了彼處安坐的薛向,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問的有意思,好似那女郎識得薛向一般,其實不然,她不過是驚詫薛老三怎麼不似那幫人一般,亦擁到她母親那邊溜鬚拍馬。
女郎一聲驚叫,成功吸引了那邊的注意力,胡安抱著那婦人的胳膊,指著薛向道:“媽,就是那人老討厭了,進門就賴那兒,跟癩皮狗似的,攆都攆不走!”
“胡安,你怎麼說話的,懂不懂禮貌!”
薛向的淡然,給女郎的觀感絕佳,更何況,眾目睽睽,胡安如此言語,實在過分。
胡安方要駁斥,薛老三站起身來,“想必這位是嫂子吧,幫我給老胡傳個話兒,中午,我在‘蜀中第一鮮’等他!”說話兒,便行出門去。
蓬的一聲,大門關上了,卻像重錘敲在了人心裡。
“嫂子?老胡?”
場中眾人皆被薛向這稱呼弄懵了。
那七八位關係戶也就罷了,他們不過想薛向沒準兒是胡家的遠房親戚,胡安年幼不識,怠慢了親戚,惹得那親戚不高興了,可不高興又怎麼了,以胡家的權勢,你什麼親戚也得靠邊兒站啊,這麼沒眼力勁兒,敢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