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燈火幽暗,卻是不曾有人查出端倪,甚至都不曾來得及思忖這撞木為何會反倒,因為場中又陡起一陣疾厲的慘呼,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殺人了,殺人啦,公安局蔡局長被打死啦!”
那聲音尖銳拔峭,如細針般戳著人的耳膜,在場眾人無不聽得只想捂耳。
能在此種百人高呼,亂哄哄一團麻的情況下,單音壓群噪的,除了薛老三自然再無旁人。
但見薛老三滿面驚恐,先是一陣嚎叫,爾後蹲下了身子,在蔡京鼻息間探了探,扯著嗓子又喊,“好大的膽子,打死公安局長了,誰幹的誰吃槍子兒!”
薛向一聲喊罷,原本已經趁亂飆進病房躲藏的蘇全,火速又躥了出來。瞧見地上倒著的蔡京,踉蹌幾步,撲倒在蔡京身子上,竟如喪考妣般,放聲痛哭了起來,竟跟死了親孃老子一般,“蔡公子。你死了,我可怎麼跟孔專員交代啊,蔡書記肯定饒不了我啊,嗚哇哇……”
蘇全是真傷心了,他爹走的那天,他也沒這樣哭過。真是悲從中來,嚎啕大哭,沒哭幾下,喉間猛地一抽抽,竟然昏死了過去。
卻說,薛向先前嘶喊時,這幫人只覺耳膜難受。還不曾往細裡想薛向到底在喊什麼,好容易腦子轉過圈來了,意識到真打死人了,剛生出要上前探一探的心思,蘇全竄出來,上演了這麼一通真情告白,便是有懷疑蔡京沒死的,也被蘇全的這番痛苦。將那點懷疑,絞殺了個乾淨。
再者,方才大夥兒可是瞧得清楚,那麼粗的槓子,被十幾個壯漢抱著,原本是來撞門的,結果撞到了人身上。如此巨力,厚重的木板都得破碎,撞到人身上,哪裡還有好的。
一會兒功夫。地上躺了兩個,柺子李村和唐家莊的村民,再是悍勇、憤怒,此刻,也傻了眼。
薛老三冷哼一聲,喝道:“好大的膽子,我老早就聽說雲錦湖周邊的民風悍野得厲害,可沒想到,你們不是悍勇,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的土匪,連維護一地治安的公安局長,都敢活活打死,這是要殺官造反麼!”
“你小子放什麼屁,這人怎麼見得是我們打死的,分明是他自己撞上來的,再說,就算不小心撞上了,誰知道他這人身上是不是有別的毛病,你小子說這話,可太不妥當了。”
說話的這人,薛向記得,真是先前帶頭衝的麻衣漢子,三十啷噹年紀,身材健碩,手裡拎著個jing鐵鍛造的板車車把,說得眉飛se舞,沒理攪三分,壓根兒就不把薛老三放在眼裡。
“你再說一遍!”薛老三怒極!
“再說十遍,老子也是這話!”
麻衣漢子跨上前來,舉著車把對著薛老三,“你小子想栽贓啊,老子不怕,咱這兒可有百多雙眼睛盯著呢,想攀誣咱爺們兒,你小子還嫩點!”說罷,0、哈哈大笑數聲,又回頭吆喝道:“弟兄們,你們說這小子是怎麼死的?”
“病死的!”
“被他旁邊的小子打死的!”
“發心髒病了!”
“腦癌!”
“…………”
到底是沒有事先統一,底下這幫村漢雖知道如何起鬨,卻喊出花樣無數。
“聽見沒,老子們可是有證人的,就是到了派出所,咱們上百雙眼睛,就是作證,也證死你了!”
麻衣漢子仰頭大笑,腳步又近前幾分,手裡的jing鐵車把,快要戳到薛老三肩頭了,“小王八蛋,把姓徐的交出來,自己再抽自己仨嘴巴子,叫三聲爺爺……”
熟料,麻衣漢子正大張著嘴巴,意氣飛揚,持著車把的大手忽然一鬆,緊接著,眼睛裡便現出一隻手掌來,那手掌在眼眶裡迅速變大,但聽啪的一聲響,麻衣漢子兜頭就倒。
出手的自然是薛老三,近年來,他動手的次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