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冰冰涼涼的,看的人如此舒心。
許是後放進去的,顧九心道。
她拿起對著銅鏡往髮髻上一插,搖晃著腦袋,在確定不會掉下來後,才轉身離開。
衛箕就等在門外,門被將將推開還未瞧見九爺的身影,小衛箕便開口道:“我的九爺啊,你可得快……”
話還沒說完,衛箕便目瞪口呆的止住了。
顧九狐疑的凝著他:“你怎麼了?”
衛箕回過神來,忙搖頭道:“沒事,沒事,快些去吧,別把主子等急了。”
顧九摸了摸鼻子,腹誹道:能把陰寡月惹急還要些本事,不過話說回來她還真想看到那人猴急的模樣呢。
前堂裡,芝娘坐在賓客坐的梨木椅上,寡月坐在高座。
芝娘有些拘謹的坐著,似乎是在等寡月開口。
而寡月一直默默地飲著茶,似是不等顧九來便不會開口說話。
小半晌,顧九來了,從前堂側門而入,一身鵝黃色的厚褙子,下身露出的是灰色的綢緞裙子,再往下只能瞧見繡著蝴蝶落花的繡鞋。
鵝黃的褙子上繡著幾簇白色梨花,鵝黃襯得她的膚色更加的白。嬌羞的面,眉如遠山,紅唇亮澤,眉眼盈盈……
寡月手中的茶水漾出卻是渾然不覺,就這麼盯著走近他的顧九。
許久之後才發現顧九也在凝著他,他尷尬的收回視線,方柔聲對顧九道:“坐。”
顧九一攏衣袍坐下,便瞧見寡月將腿上的手爐遞與她。
顧九看他臉色蒼白的模樣,心中一動,思及方才路過長廊處厚厚的積雪,雪本是昨日睡下的時候便在下的,她起來的時候已經停了,想來是清晨還在下,她出門剛止住。
“你用。”顧九推開他遞來的手爐道。
他不退,硬塞在顧九手中,方咳嗽著說道:“你用,你將將起床,身子受不住,得慢慢適應一會兒。”
顧九愣了下,到底是接過。
芝孃的臉色很難看,芝娘身後的丫鬟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這少爺一大早便把她們晾在這裡許久,就是為了等這個女人,這要真讓這個女人做了少夫人,她們還不得被使喚著端茶倒水的同時伺候她洗腳?
顧九全然不知她們的計較,只是捧著手爐靜靜的坐在那裡,肚子“咕嚕”了一聲,卻一直低眉順眼的坐著,她想寡月以後便是以南衣的身份活下去,而她要站在他的身旁,便要南衣的家人們接受她。可她終究是想得太簡單了些,或者還是她不諳古代宅門之家宅內鬥,侯門貴子之心酸周旋,直至有一天終於明白南衣的苦,南衣的逃避……
芝娘從座位上起身,朝寡月作了個揖,笑著道:“少爺,我今日來是奉夫人之命請少爺過去的。”
寡月抬眼望著芝娘,道:“不是說好了,年三十……咳咳咳……”
方說了一句,他便止不住的咳了起來,這一咳大夥都著急了。
“少爺……”芝娘立馬就要上前。
寡月一手捂著唇,一手舉起示意她不要過來。
衛箕已從懷裡取出主子常吃的藥,如今一逢冬季,便是晴天還好,這一落雪,便是張口說句話都是吃力。
“你沒事吧。”顧九已捧著手爐從座位上站起,走到他身旁,將手爐放在了寡月手中,“說了我不要的……”
寡月咳的眉眼氤氳,睫羽上沾了些許溼意。心裡卻還是想著,這與手爐無關吧……
待咳的好些了,他才抬起發紅的眼睛凝著顧九,又是半晌默不作聲,顧九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被他盯出一朵花來了。
“你怎麼了?”她開口問道。
寡月愣了下,方搖頭道:“不礙事。”
顧九點點頭從地上站起,這一站一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