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發出一陣陣咳嗽。
宋天天正埋著頭趴在他的床邊,聽到咳聲,忙起身將他的上身抬高一點,拍著他的後背,又揉著他的胸口,大喊著讓那些宮女再叫太醫過來。
然後白南之睜開了眼,瞧著她,臉色慘白。
他的視野還很不清晰,模模糊糊間只看到了那個女人,再將眼睛給睜大了一點,才看到了她那一雙腫得不得了的核桃眼。
他盯著她,瞅了好一會兒,神色才漸漸緩和下來,鬆下一口氣,緩緩闔下眼,告訴自己:不是葉泉……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葉泉。
“南之南之……”宋天天低低喚道,“怎麼樣,很難受嗎?”
他想要輕輕搖搖頭,然後才發現原來不止是雙腿沒了知覺——他渾身都沒了氣力。
他的腿……或許還在……
白南之將頭埋在她的懷裡,徹底安下心來,然後過了不到一會兒,便又沉沉睡去。
太醫過來,把了把他的脈,又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告訴宋天天道:白公子已經沒有了大礙,只是還太虛弱,還需要多休息上幾天。
宋天天點了點頭,暗暗記著:這已經是他暈迷後的第三天。
白南之再度甦醒,是在第四天的中午。
他醒來,先是覺得渴,待宋天天給他端了碗溫水過來,他又覺得餓。
太醫過來後,笑著說,這樣就已經是快好了。
宋天天趕緊吩咐宮女去傳膳,自己則默默守在他床邊,低著聲道,“對不起。”
白南之很是詫異,“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對不起他的,只有曾經的那個女人。
宋天天的核桃眼頓時泛了紅,“我連喂藥都喂不好。”
“你要喂藥喂得好乾什麼?”白南之嘆道,“你是皇帝。”
宋天天點了點頭,心底暗自道:身為一個皇帝,她才是真真正正的無用。
他端起那碗溫水喝了幾口,回憶了一會暈倒之前的事情,問道,“刺客怎麼樣了?”
她道,“自盡了。”
白南之聞言,皺了皺眉頭,“太皇太后那邊……”
“我知道不是她。”宋天天低聲道,“殺了我,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他一愣,抬頭看著她。
“也不會是孫尚書……雖然李玦是他引進宮的,但是,我覺得他應該很無辜。”她繼續說著,埋著頭,“但是老太婆說,他非死不可。”
“……就算只為了殺雞儆猴,他也非死不可。”白南之沉默了一會,又告訴她道,“那個李玦,並不會武藝。”
宋天天盯著他,愣了好一會兒,“這麼一來……這件事情……”
“最好不要去查,不要鬧大。”白南之道,“只要真兇夠聰明……能查得到的每一個有干係的人,應該都不會是真兇。”
宋天天又沉默了好一會而,然後垂目道,“我明白了。”
“這件事情的重點,並不是利用刺客來殺我,而應該是——到底是誰派來的刺客?”宋天天低著頭,努力想著,“兇手的目的,只是讓我去想,去猜疑到底是誰派來的刺客。太皇太后,朝中不滿我的大臣,幾個番王,甚至還有北國……如果找不出決定性的證據,可猜疑的,實在太多。”
離間計——真狠,宋天天想到了這一點,卻找不出應對的辦法。
當然,她可以順藤摸瓜,可以根據李玦的身份查出一溜有干係的人,但是正如白南之所說,那其中會有幾個是真正的兇手?又有多少人是無辜的?
“我想要報仇。”她低低道,“但是……我沒用……”
“你怎麼會沒用?”白南之看著她道,“你很聰明,真的,一點就透。”
“那又如何。”她又低下頭,默默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