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表姑娘來看哥兒。”
小丫頭拿著銀勺裡喂他吃藥,宣哥皺眉,忍住難聞藥味,嚥了下去,另一個小丫鬟端水,餵了他一口蜂蜜水。
宣哥看著不似紀側妃病重,許是剛染病,平常這孩子身子骨結實,柳絮不忍看,離開屋子。
邊往出走邊想,把紀氏和宣哥這二人放到一塊,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顯然,宣哥剛染病,比紀側妃輕得多,兩人放到一塊,兩房人多且雜,不適宜靜養,且紀側妃疫毒已深,宣哥病中,體虛,在這種環境裡,極易感染加重病情。
王妃陳氏的理由堂而皇之,別人無法駁,這畢竟是王府家務事,柳絮不會去討那個厭,況王妃陳氏心細如髮,怎會想不到這層,多半故意為之,虞側妃母以子貴,仗著孃家之勢,倨傲,平常對陳王妃禮數不周,態度甚是不恭,陳氏表面大度,一副不與之計較,心裡怎麼想的,誰能知道,陳氏賢惠能有多少出自真心?
柳絮想著,走到外面,畫眉跟著出來,柳絮問;“我記得你主子說宣哥有個嬤嬤照料,怎麼沒見?”
畫眉瞅瞅左右,“那個嬤嬤先染上疫病,之後宣哥才得了疫病。”
柳絮想那個嬤嬤年老體弱,這次大範圍瘟疫,抗不過,遂道:“虞側妃留下奶嬤嬤照料宣哥,這奶嬤嬤年老,不能勝任。”
畫眉目光閃了閃,回頭朝西偏殿望了一眼,“照顧宣哥的嬤嬤身強體壯,是宣哥房裡一個丫鬟先感染的,然後才是這奶嬤嬤。”
柳絮恍然明白,道;“我說虞側妃不會放一個年老不中用的人照顧兒子。”
畫眉進王府有幾年,王府的人和事都一清二楚,接話茬道;“那個奶嬤嬤對小主子極忠心,是虞側妃身邊最信任之人。”
柳絮有點納悶,問;“宣哥跟前就兩個小丫頭,除了這個嬤嬤,宣哥總有幾個大丫頭,他房裡的大丫頭去哪裡了?主子病重,不在跟前侍候。”
畫眉低頭,狀似難過,聲音哽咽,“宣哥身邊有兩個大丫頭,跟奴婢前後腳進府的,先後染病,王妃命抬出去了。”
柳絮心下想,宣哥跟前沒一個得用之人,奶嬤嬤並大丫頭都不幸傳染瘟疫,宣哥一個小孩子,孤零零一個人,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
這時,紀側妃住的東寢殿走出一個丫鬟喊畫眉,找什麼東西,柳絮道;“側妃哪裡離不開你,你快回去吧!”
畫眉感激地朝柳絮拜了兩拜,眼眶潮潤,“這種時候,別人躲都躲不及,表姑娘還能來看我家主子,奴婢替我家主子謝謝姑娘。”
柳絮哽咽道:“我看你主子最後一眼,她走時我怕都不能來送。”
畫眉捂住嘴,腳步匆匆走了。
隔著幾步遠,紫霞和念琴在身後跟著,這時趕上來,主僕三人出了院子。
離開熙和院,柳絮情緒低落,坐上軟轎,一路心裡難過。
主僕三人回到秋瀾院,海棠從窗子裡看主子上了臺階,忙走去打起簾子,“主子回來了。”
柳絮疲憊地道;“備熱湯,我泡一泡。”
柳絮躺在大木桶裡,闔眼,泡在漂浮花瓣的熱湯裡,驅散了屋外的寒意,她冰涼的身子慢慢暖和過來,眼前浮現熙和院看到的一幕幕,死神就在四周窺視,沒人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是不是和她們一樣。
柳絮的頭搭在木桶邊,髮絲垂下,念琴替她清洗黑瀑般的長髮,小聲說道:“主子去看宣哥,奴婢覺得殿裡氣悶,走到院子裡透透氣,西廂房門站著兩個丫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