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以他現在的心態,根本沒有辦法面對展昭清澈單純的眼睛。一個人怎麼可能回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呢?
明明一開始的時候,展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子;甚至還有些討厭。接下來彼此多了些瞭解,每天見面;一起查案,朝夕相處,打打鬧鬧之餘也不覺得他跟別人有什麼不同。白玉堂行走江湖多年,為人豪爽義氣,江湖上朋友無數,展昭並不是最有本事的一個,也不是最投脾氣的一個,本來就不應該有什麼特別。
可是,他就是那樣特別。突然有一天,白玉堂發現,他從很早的時候就對展昭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感情。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來得突然,發展的快速,一下子來勢洶洶。不知道是從哪一天起,就這樣點點滴滴,溪流匯聚成大海,等到發覺的時候,已然無法收拾。
原來是動心了,動情了,不是對著一個姑娘,而是展昭這樣一個渾身充滿了英雄氣概的大男人。白玉堂自己都覺得實在是荒唐。
因為從小生長在大富之家,見過了那些生意場上的逢場作戲,秦樓楚館裡的迎來送往。白玉堂見的多了,不僅沒有喜歡上,反而對那些行為異常反感了起來。
當世雖然並不提倡男風,但是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們一時興起,玩膩了女人想要換換口味,也不會有人對此有什麼微詞。但是白玉堂卻不這樣想。也許是因為他從小就見過大哥白錦堂放浪形骸,男女通吃的樣子,心中對此十分鄙視,竟然養成了一個跟白錦堂截然相反的性子。
在白玉堂的心中,對感情的要求十分嚴格,可以說到了苛刻的地步。在他十八歲的人生中從未對什麼人動過心,那是因為他一直渴望能夠將感情完完整整地留給最值得的物件。他希望有朝一日找到一個能與他心意相通的女子,愛她敬她,娶她為妻,一輩子只對她一個人好。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第一次讓他動心的竟然會是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像大哥曾經包養過的那些小倌那樣跟著他的。就算白玉堂願意,他也不會願意的。
現在展昭問白玉堂,為什麼這樣偷看他,為什麼要臉紅。這讓白玉堂怎麼回答呢?說實話?然後把展昭嚇跑,弄得兩個人連朋友都做不成嗎?
白玉堂心中苦澀,臉上卻只能擺出讓展昭不舒服的冷臉,讓他誤會自己是在鬧彆扭生悶氣,或者為了破案壓力過大,行為反常。天知道白玉堂心中有多難受,但是即使如此難受,他也打定了主意,要這樣偽裝下去。
因為他捨不得這種感覺,這種留在展昭的身邊,跟他一起查案,彼此相伴,並肩作戰,甚至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他的這種感覺。雖然白玉堂的武功還不夠好,上一次不但沒有保護好展昭,還讓展昭捨身保護了他,甚至為了救他而受傷。
這是讓白玉堂無法容忍的,每每想起來都讓他感到十分憤恨和痛苦。這種痛苦甚至比永遠無法對展昭說出表白這件事還要痛苦。白玉堂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無法保護自己的心愛之人,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就算這個心上人並不是嬌滴滴的姑娘,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俠,也並不會把這種屈辱減輕一分。
白玉堂凝神端詳著展昭,臉上紅暈已退,嘴角輕輕抿著,俊俏的臉上浮神情愈發堅定了起來。白玉堂發誓,他願意一輩子站在展昭的身後,作為他的兄弟來保護他,愛護他。因此,白玉堂決定了,等這件案子結束,他就去找師父學本事。一年兩年,甚至是十年八年,他要刻苦練功,直到可以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展昭。
儘管,心中的情愫永遠也無法說出口,儘管展昭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抱著怎樣齷齪的念頭跟在他的身邊,但是可以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起碼他們年齡相當,他們現在是好朋友,好兄弟,他們將來還可以繼續並肩戰鬥。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