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皮道:“韻蘭確實是個好孩子。可是她姨娘見天地要在家裡鬧一回,鬧得讓所有親朋好友都知道,韻蘭是她生的女兒。這樣的孩子。就算記在我名下,你能保證你們曹家那些兄弟姐妹,沒有人去蕭家上好?偷偷告與蕭夫人,韻蘭其實是庶出?”
曹刺史聽了,這才覺得以前二姨娘鬧得實在有些蠢。那時候,每次鬧起來,他總覺得是夫人故意為難二姨娘,有心離間人家親生母女的感情。
真是要到了快說親的這會子。他才知道,原來夫人曾經讓他管著二姨娘,不是爭風吃醋,而是確實有深意在裡面。
但是到了這會兒,曹刺史當然是不肯認錯的。男人怎麼會有錯?有錯的一定是女人,便立了眼睛罵二姨娘,“……是個不成器的小家子出身,可是壞了我女兒的終身!”
曹夫人在心裡暗自腹誹:你們兩人一起害了你們寶貝女兒的終身。這會子罵人也遲了……
為了讓曹韻蘭不生事,曹夫人又有意把她和曹刺史之間的對話傳到曹韻蘭耳朵裡。
曹韻蘭已經八歲,早已懂事了。她在繡樓裡聽說了爹爹和嫡母這一番對話。只覺得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震得她頭暈目眩。
她是刺史之女,雖然是庶出,但是因為范陽這地方以前沒有比她祖父、比她爹爹更大的官兒,也沒有比他們曹家更高的門楣,因此她也對嫡出、庶出不是很在意。
再說她娘是寵妾。她自己是曹刺史最心愛的女兒,家裡所有的好東西,都是由她先挑,等她挑過了,才給她的那些弟弟妹妹送去,因此從來沒有覺得庶女出身有什麼不如人的地方。
直到她到了要說親的年齡,才明白了原來嫡庶的名份,真的是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麼些年,她姨娘從來不在眾人面前諱言她是誰的女兒,而她本人也從來沒有在意讓別人知道她是誰的女兒,甚至還因此得意非凡過。
因為她姨娘是寵妾,是爹爹心坎上的人兒。
那時候的她,是多麼地蠢啊……
曹韻蘭在房裡哭了一下午,晚上去給嫡母請安的時候,兩眼的紅腫用了厚厚的粉都遮蓋不住。
刺史夫人看著曹韻蘭的樣兒,雖然很和藹惋惜地抱著她安慰她,但是心裡那個暢快,簡直是三伏天用冰,涼得爽透了!
杜恆霜和蕭士及當然還不知道曹刺史家打的主意,或者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他們家的孩子,有的是可以結親的人家,怎麼可能跟刺史那種馬上就要被他們拉下馬來的人家結親呢?
他們兩人現在關注的重點,還是在長安城裡。
過了年,就是永徽五年了。
范陽的這個冬天還好,跟長安沒有什麼不同。
蕭士及、杜恆霜和曾太夫人楊氏、小楊氏,以及所有的孩子們,加上跟來范陽的許言邦、杜恆雪夫婦,蕭嫣然、呂二郎夫婦,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年節。
許言邦、杜恆霜和蕭嫣然、呂二郎是第一次離開家人在外地過年,因此都準備了不少年禮,給在長安的家人送去。
杜恆霜和蕭士及也不例外,往長安親戚朋友那裡送的東西都是雙份的。
過年的時候,曹刺史和夫人大力邀請他們全家去范陽刺史府做客。
杜恆霜和蕭士及知道沒有跟范陽刺史公開撕破臉皮,所以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就欣然接了帖子了,議定初五去刺史府吃年酒,初六回請刺史和夫人。
曹刺史請客請得很周到。
不僅請了節度使、節度使夫人,就連節度使的親戚,比如許言邦、杜恆雪,還有蕭嫣然、呂二郎,都請到了。
蕭士及也不客氣,對許言邦和呂二郎道:“曹刺史盛情。大家不要客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