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死,如果可以,我寧願用我的命去換他的。沒有了耀夜,他還是威風八面的寧王;沒有了他,耀夜該怎麼生存。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守在床邊,等待王爺醒來。希望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兇手就在附近,我必須時刻提高警惕。王爺中毒,全是因為他房中的薰香——綠艾。它本身沒有毒,但當它和雨汾茶混合,就是致命的毒藥。
這次的對手,的確高明。
悲傷
今夜沒有風,四周一片安靜,反而更覺得可怕。
就像是今天的耀夜,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卻似乎句句暗藏深意。她今天來,到底是什麼目的,審訊,試探,還是……
真是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楚。想要安心睡覺,種種的猜測與可能都在我腦中彙集,不得安穩。
正在煩躁時,一個人自背後把我抱住,臉埋在我脖頸裡。聞著熟悉的“熊”的氣味,剛剛的煩躁在一點點消失。他摟得很緊,讓我有些不舒服,正要提醒他,卻發現他的異樣。整整十分鐘,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這樣抱著我。他的呼吸聲也不平穩,這對練過武的他來說,很不尋常。
出什麼事了?我感覺情況不妙。
“昊天?”我反握住他的手,想把身體轉向他。
他扳著我,阻止我的移動。“讓我靠靠,一會就好。”他的聲音沙啞,還有些哽咽的感覺。這樣的昊天,我很少見到。即便是傷重昏迷時,被追殺千里逃亡時,也沒有見過他的脆弱和迷茫。
手在他的胳膊上來回撫摩,像在安撫受傷的小動物。不知道是誰說過,在男人的內心裡,永遠都是一個孩子。他的懷抱有些鬆動,我藉此機會轉過身去。慢慢摸索著找到他的臉,左手在他的臉頰上緩緩行走。他瘦了,兩腮有些內陷,下巴上長出了濃密的互茬,摸上去有些疼又有些癢。
一滴淚滑落到枕上,還好他看不見。雖然我沒有見到,但我知道他此刻是憔悴的。我沒有開口,只是緊緊抱著他。在這同時,我感覺到他在輕微地顫抖。他在哭?
“昊天,發生什麼事了,和我說說好嗎?別總一個人憋著,和我說吧。你放心,再壞的訊息我也挺得住。”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胡亂拍他的背。
大約五分鐘後,他開口了。
“我父親去世了,我二哥成了新的穆特王。”他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呼吸順暢,似乎情緒平復了一些。
“要回去看看嗎?你不用擔心我,你不是說寧王就要醒了嗎,耀夜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來到這裡,沒有了家人,沒有親情,我能理解他的感受。
“不,不用。我當初離開的時候說過,永遠不會回去。在我小時侯,我就發誓等我長大了要遠遠地離開那裡,永遠也不回去。因為那是讓我娘傷心的地方。從我記事起,就看到她在偷偷地哭。後來,幽兒走了,娘也走了,也就更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還有,那個男人,那個我應該叫他父親的男人。我一直盼著我能比他高,比他壯,一拳就可以打敗他。在我離開的時候,他對我說有種就不要回去,他沒有我這樣的兒子。我以為聽到他死的訊息我會無動於衷,誰知道……”
他再次哽咽了,我抱住他的頭,攬到懷裡。“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老家有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你的心裡還有他,他在天上會知道的。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的。”他壓抑的哭聲傳出,像野獸的嚎叫,引得我一陣陣的心酸。為他父親,更是為了昊天。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這種哀痛,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白。我的媽媽,我們還會再見嗎?淚水湧出眼眶,沿著腮邊滑落。
一晚上沒有睡好,頭昏昏沉沉的,情緒還停留在昨夜,說不出的傷感。仔細化了個妝,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