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看什麼呢?”一穿著儒衫的少年拍了下望著岸邊發呆的好友。被拍的人回過神一把推開好友的手,淡淡道:“看美景。”眼睛眨也沒眨。
“哦,什麼美景讓我們季大公子如此專注啊?”被拍開的少年也不氣惱,順著好友的視線看過去,既沒有如花美人,也沒有似畫風景,唯一值得人觀賞的也就是那個一身白衣的少年郎。
“自然是你看不懂的美景。”季子辰終於移開視線,望身後的好友一眼,對船伕大喊道:“靠岸!!”船伕依命靠岸停船,季子辰一躍跳下船頭,朝著那白衣少年走去。
“這位公子好雅興,敢問尊姓大名?”季子辰單刀直入,走到少年面前行了一個書生禮。那少年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看清面前的是位衣著氣質不凡的公子,揚起一抹淡如煙雨的笑,也回了一禮道:“在下秦若。”
落日餘暉灑在湖面,一片璀璨的波光,青柳湖畔,青衣少年和白衣少年相視而笑。
相識,相知,相惜,相戀,這段感情來的不急不緩,卻刻骨銘心。
“子辰,你最近總是和那個秦若混在一起,既不和我們這群好友品酒賞花,也不去看那新選出的花魁,你是怎麼了?”直到同來的好友問起,季子辰才發現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只和秦若在一起。想起秦若,他不禁勾起一抹微笑。那抹極淺的微笑卻沒有逃過好友的眼睛。
“子辰。。。你該不會是。。。。”好友驚疑地問。季子辰不等他說完,一下跳起來道:“胡說什麼,我只是欣賞他的文采!!”說完心裡一痛。好友被他激動地反應嚇了一跳,回過神拍著心口說:“不是就好,我就怕你染上那些男風。”
“怎,怎麼可能!!”季子辰扯出笑,握著扇子的手顫抖著泛白。“看你說的,今晚就陪你們一起去看看那新出的花魁,看你們還亂猜些有的沒的。”季子辰故作輕鬆地調笑。當晚,季子辰和一干好友在花樓把酒言歡直到天亮。柳岸邊,秦若站了一夜。
秦若覺得自那晚後,季子辰找自己的次數漸漸少了,有時候碰上也是不冷不熱地招呼兩聲就離開,他看著他身邊的各式女人,心裡漸漸冷下去。
和好友像以前一樣玩樂了幾天,季子辰覺得已經消除了好友的疑心,這才敢去見秦若,可秦若的冷淡卻讓他焦急不安。
“我只是怕他們發現,所以才故意裝作對你不理不睬,你為什麼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呢?”季子辰見實在無法求的原諒,不禁氣惱。男風在當朝一直都遭到輕視和鄙夷,他只是不想兩人受人白眼,遭人看不起,為何秦若偏偏不懂呢?
秦若嘆口氣,他知道他的苦惱擔憂,但是他並不像這樣躲躲藏藏,偷偷摸摸一輩子,他並不認為自己的愛有何不容於世的。然而對於愛人的請求,他又無法拒絕,只好答應他隱瞞世人,只秘密在一起的要求。
白日裡看著他擁著別的女子嬉笑談樂,只能在黑夜偎進他的胸膛,這樣的日子讓秦若心裡既喜又悲。
然而一封家書,卻將兩人永久分開。
“你要等我回來!!”季子辰信誓旦旦,握著秦若的手發誓:“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秦若只是點頭,細細囑咐他路上小心。
於是青柳湖畔多了一道孤涼的背影。每日每日,每月每月,每年每年,春柳垂岸,夏開蓮花,秋飄黃葉,冬落白雪,在湖邊都能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還是沒有來嗎?秦若望著湖天一線,望著那個愛人乘船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夕陽西下,把那孑然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子辰已在家成婚。”他不記得是在等待的第幾個年歲,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他並沒有心如死灰。他只是默默回到家中,拿出筆墨紙硯,開始作畫。
水墨勾勒出人形,鮮血點綴出紅豆,再題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