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瞥了吳江一眼,是她多嘴了。
趙括憑著老父親馬服君的威名都能夠頂替老將廉頗當主帥,吳江自是能憑著府尹舅父橫行汴京。
這話聽著刺耳,卻是實情。
顧甚微想著,牽著棗紅大馬溜達了一圈兒,又繞回了那永安河邊。
河面上這會兒空蕩蕩的,別說船了連只鴨子都瞧不見。
吳江伸長了脖子看了又看,好奇地問道,“顧親事,我們在這裡幹什麼,不去查那水裡藏著的人麼?”
顧甚微搖了搖頭,“耐心等便是了。”
吳江不明所以,但看著靠著柳樹閉目養神的顧甚微,也不敢多問什麼。他從樹上折了一根柳枝條兒,專心致志的剔起靴子上沾上的“棺材土”來!
等他鞋上的泥剔得差不多了,從那遠處傳來了水聲,緊接著一條竹筏出現在了視線當中。
那撐竹筏的艄公戴著斗笠穿著蓑衣,在清晨河面的薄霧中逐漸清晰,像是一幅山水畫一般讓人沉靜。
老艄公說著,停住了腳步。
顧甚微點了點頭,她兜裡就幾個銅板晃盪,一陣風來荷包都能吹得飛起,壓根兒沒有這種擔憂。
如果小偷能把她的梨膏糖偷走,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真是個奇才!
“這地方無人管束,做什麼的都有。說不得誰是好人,也說不得誰是壞人,都是為了幾個大子兒賣命的人下人。就永安河那地方,給老頭子一根蘆葦杆,我也能趴得住。”
“沒想到汴京城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丟錢沒啥,丟臉老仵作能拿鐵掃帚抽他!
艄公聽到吳江的疑惑,搖了搖頭,“官老爺通常不會往這頭來,二位不知也是正常。”
這裡的水清澈可見底,站在竹筏之上能夠清晰的瞧見裡頭遊動的魚和透明的蝦。
顧甚微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兜裡的幾個大子兒,“怕你突然不傻了,換我我也跑。”
他穿著粗布短打,瞧著莫約五六十歲的年紀,鬍鬚都已經是花白的了,整個人精瘦黝黑。
“興不得全家只有一條褲子,叫做事的穿走了,裡頭那個還光著屁股呢!”
“這南地也不曉得是不是鬧了饑荒,前些日子運河裡往下運糧,那些閒漢們去碼頭扛糧包,賺了幾個大子兒。這兜裡嘩啦啦響著,沒個婆娘管著,他們可不就玩開了。”
他伸手指了指前頭槐樹底下的那口水井,“從那裡頭下去,便能尋找大人要找的人了。老頭子就是個中人,日後還要在這片地界行走,可不敢將事情做絕了。”
老艄公眼睛瞬間比上元節的煙花還亮,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銀子揣進了兜裡,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吳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顧甚微發誓他此刻心中一定在想,哪裡來的傻缺衙內兒。
老天爺給我來一個,不,一雙!不,請來一打!
吳江絲毫不覺有甚問題,他嘿嘿一笑,伸手朝著老艄公拍去,可那艄公哪裡還有先前白鬍子慢悠悠的高人風範,他像是腳底抹了油一般,一個滑溜瞬間消失在了那盤綜錯雜的巷子中。
吳江瞧那艄公撐船要走,慌忙叫嚷起來,“等等我等等我!”
“馬上不得,人上得。且問客官,那八卦屬陰還是屬陽?”
“這地方也不是什麼與世隔絕之地,就在城南靠近城牆的地方,走著就能進來,不過走水路更快些。兩位一會兒跟緊了我,這裡都是些三教九流之人,看好了你們的錢袋子,若是丟了,老頭子可尋不回來。”
他說著將靴子穿好,又在橋邊拴了馬,然後猛地一躍上了竹筏,在他上來的那一瞬間,竹筏重重的吃水,水漫到了竹筏上來,顧甚微輕輕躍起,在那竹筏又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