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王弋聽懂了,卻沒有接受他們。
王弋笑眯眯的臉色逐漸開始僵硬,最後變得有些深沉。
他揮了揮手,呂邪趕緊驅離了殿中的侍從。
這時,王弋才冰冷的說道:“一年多了,快兩年了吧?當初孤怎麼說的?孤讓你將他們帶來見孤,你呢?你出身袁氏,乃是袁氏貴女,沒必要跪拜一個寒門之子,卻在我面前跪了好幾次了吧?起來吧,別讓自己的膝蓋那麼不值錢。”
“殿下,千錯萬錯都是小女子的錯,殿下怪罪小女子願一併承擔,儘可殺我。”袁靖走上前,竟然也直挺挺的跪下哀求,“請殿下繞過族中弟妹,我等願為殿下赴湯蹈火……”
“哼。”王弋冷哼道,“收起你們那一套吧,在孤沒想殺你們之前,坐回去。”
“多謝殿下開恩。”袁靖感恩戴德,她現在已經不奢求什麼了。
確實,他們就是在奢求。
這些人追求的不是功勞,也不是走向臺前站在陽光下的那份耀眼,他們要的是奴役。
長時間畸形的訓練讓他們認為只有奴役他們的人才會真的對他們好,才會不丟棄他們,才能讓他們活得安心。
王弋很清楚裡面的關結,因為射聲營也是這般要求。他們不需要成為王弋的臣子,只想成為王弋的私人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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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宰相門前三品官,何況王弋這個人主?
這便是依附強者的基本邏輯,亙古不變。
特別是對於他們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來說。
然而王弋身為強者對這些尤為敏感,根本不可能輕易相信他們。降罪是說給奴隸的,責罰則是對於臣子的。
如此一來袁覃裡外不是人,經歷過苦難的她很希望自己的兄弟姐妹們能泯於眾人,安靜祥和的過完一生,能夠沐浴在陽光之下,能夠驕傲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可惜袁靖他們根本不想,他們只想著任務,只想著將自己的所學以致用,他們渴望得到一個新的主人。
善良從來不屬於鴆,能夠提出滅絕鴆想法的袁覃已經付出了她所有的助人情節了,於是便說道:“主公,臣雖然沒有做到盡善盡美,卻已經完成了任務。若沒有其他吩咐,臣便告退了。”
此言一出,袁靖三人全部扭頭看向了袁覃,眼神中透露著不可思議。
他們一直以為袁覃和他們是一夥兒的,沒想到袁覃已經不想摻合了。
“你是什麼臣?”王弋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戲謔。
袁覃也捕捉到了那一絲的嘲諷,便沒有輕動,等待著王弋的發落。
果然,王弋沉默片刻後說道:“去督察院找王芷,她會告訴你需要做什麼。”
“喏。”袁覃答應一聲,行禮告退。
王弋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鴆的身上,詳細詢問了他們行動的過程。
當聽到他們無法描述那個老道樣貌的時候問道:“那你們是如何追蹤的呢?”
“殿下,我們不在乎他的樣貌如何,是人是狗都無所謂。我們只是將他視作目標,哪怕最後查到的只是一塊石頭,我們也會毀了那塊石頭。”
“方法不錯。”王弋讚歎了一句,隨後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呂邪會為你們安排一個住處,等我準備好人手後會通知你們的。對了,聽說你們還有幾個傷者?將他們送入太學。雖然治療的過程可能有些失禮,但那裡的醫術絕對是天下最好的。”
“多謝殿下。”袁靖鬆了口氣。
既然王弋沒有拒絕他們,那他們就還有機會。這是一次孤注一擲的旅途,是關乎於他們所有人命運的任務,容不得有半點差錯。
就在三人起身的時候,王弋忽然說道:“去嘗試成為一個人吧,你們所追求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