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還在開車的顧晨並沒有被小男孩的哭聲驚到，但他的眉毛微微擰起來，看向楠的眼神有些複雜。

向楠心裡咯噔一下，不知所措。

&ldo;你，不要慌，繼續唱剛剛的歌。&rdo;顧晨的聲音裡，似乎還夾雜了些無奈。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向楠即使不太理解，也還是完全照他說的，重新開始唱《兔子先生》。

她唱歌的聲音並不高，輕易就被小男孩的哭聲壓下去了，她都懷疑小顧念能不能聽到她的歌聲。

然而，事實證明，顧晨說的真的有用！

小男孩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向楠的歌聲漸漸變得清晰，直到後來，小男孩完完全全安穩下來，一雙眼睛看著她，像是在很認真的聽她唱歌。

向楠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顧念在看她！這是不是表示，他的病好了一點？他對外界的感知多了一點？！

她眼裡閃著星光似的，看向顧晨。

&ldo;繼續唱，不要停。我給你說說他的情況。&rdo;

不知是不是錯覺，向楠感覺，顧晨的聲音比先前的冷漠多了些許別的情緒。

&ldo;他這種，又叫&l;兒童孤獨症&r;。主要特徵包括，語言障礙，社交障礙，興趣範圍狹窄和行為模式刻板，還有……四分之三的可能智慧障礙。&rdo;

晚上八點多，他的聲音配合著夜的寂靜，是低低沉沉的，莫名多了些傷感。

向楠只覺得心像是被誰狠狠抽了一下，生生的疼。

智慧障礙……

她記得，有人在罵人的時候喜歡用一個詞--智障……

她從來沒有覺得，這個詞可以多麼悲傷……

&ldo;繼續唱，不要停。&rdo;察覺到向楠的情緒變化，顧晨出聲提醒。

向楠繼續唱的聲音有些變了，但小男孩聽得很認真。

&ldo;四分之一智力正常被稱為高功能孤獨症，四分之三患者在智力落後的情況下，會在某些方面具有遠超越常人的能力。&rdo;

向楠眼睛閃了閃，他的意思是，小顧念可能在歌唱方面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嗎？他以前沒有聽過歌？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顧晨繼續解釋：&ldo;在此之前，我試圖發掘他的特長，但並沒有發現，包括唱歌。&rdo;

&ldo;除了歌唱天賦之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刻板的行為模式。一般孤獨症兒童會固執的要求保持日常活動程式不變，但他很乖，從來沒有固定的行為。&rdo;

&ldo;但他會像很多孤獨症兒童一樣，對非玩具的物品維持數十分鐘甚至幾個小時的關注且沒有厭倦感。可能是你一直單曲迴圈，他把你當成了玩具，就會固執地要求你一直單曲迴圈。&rdo;

顧晨的聲音相當沉靜，像是陳述事實的法官。

向楠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怔愣。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被人當做玩具，她可能會有負面情緒，但是面對這樣一位特殊的小男孩，卻莫名覺得，和他拉近了距離。

她一直小聲哼著歌，不方便說話，直到一段唱完，才向旁邊問了句&ldo;我要唱多久&rdo;，而後繼續輕聲哼唱。

顧晨的面色有些凝，但聲音依舊清冷：&ldo;你給他聽錄音試試。&rdo;

向楠拿出手機，找到一個合適的點開始錄音，一曲唱完發現小顧念這次一點都沒有睡意，認真地看著她。

小男孩黑曜石般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話，認真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