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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由喧囂轉成安然。大團大團的血,像極了灼烈而放的罌慄,在婉娩晨風裡,嫵媚生姿。

倏然,蕩過一曲洞蕭,恍若清水漣漪,夏荷初染。但見一抹白色,於光影斑駁處遺世而立,素雅如蓮,淡然若風。

“聽聞禹城雷家,富可敵國,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咳。。。。。。咳。。。。。。”白衣人稍頓了頓,繼而又道,“真可惜了這滿園玉竹,失了主人。”

雷鈞茌最後見著的便是這樣一幕,他拼命地支起身子,張大雙眸,想看清那輕紗背後的面容,“白衣勝雪,風華絕代”,那個傳聞裡泠月的主人,究竟是何種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他嘶啞著喉嚨吼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步一步向那人爬去,眼睛裡滿是憤懣與不甘,鮮紅的血,旖旎出長長的豔色,“我與你無冤無仇,你。。。。。。”

“無冤無仇?”白衣人又是幾聲輕咳,“那麼幾天前,是誰帶人想要燒我的桃林?”

“我怎知那是你的!”雷鈞茌陡然一驚,臉色立變,“再說,為區區幾棵桃樹,你就滅我滿門,你。。。。。。”

“我心狠手辣,是不是?”白衣人輕笑幾聲,繼而掃了周邊一眼,口中嘲諷盡然,“可你們這些名門之後、大家旺族,口口聲聲的仁義道德,不也追名逐利,為了一個荒謬的傳言,去做那苟且之事,你敢說,你的手就是乾淨的麼?”

“乾淨?!”雷鈞茌彷彿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仰面朝天,朗聲長嘯,字字錚錚:“即使全天下的人都配說‘乾淨’二字,你——也不配!——哈哈哈,想不到風燼名聞天下,也不過是一個癆病鬼,我這一去,可就先在黃泉等著你了!”

雷鈞茌的手,就這樣定定地指著他,直到身體漸漸僵硬,那扭曲的面龐,血色的雙眸,在冷冷清風,竟也這般荒涼。

燙金的“雷”字扁額,生生摔成了兩段,幾度繁華,最終不過衰圮之冢。

“淺漠,你們先回吧,我想一個人走走。”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白衣人疲憊地揮了揮手,徑自轉身離去。此時的朝陽,已是如火如荼,瑰麗無比,萬分柔和地攏在那一身潔白,透出些許溫暖的味道。

溪水潺潺,淙淙之間隱約有三千長髮,如錦如緞。輕紗相圍的斗笠摘去,竟是一張傾世姿顏。芙蓉之靨,粉桃初綻,紛紛擾擾的落花叢中,她就這樣慵懶地靠在樹下,吹著一曲“小重山”,纖細清瘦的人兒,彷彿夢囈一般,醉在了恬靜的簫聲裡。

“白衣勝雪,風華絕代”,這是世人讚譽風燼之詞。

風燼,泠月的主人,江湖的御宇者,手裡,握了柒瀾的半壁江山。

風燼,傳聞裡謫仙一樣的男人,原來就是這般模樣。

“咳咳。”洞蕭跌落,曲聲驟止,女子撫著胸口猛烈地咳了起來,一聲一聲,竟越來越重,“嗚”地一口鮮血,染紅了她略顯蒼白的手掌,觸目驚心。

今日,又是一次月圓。

看著水中搖晃的倒影,她自嘲地笑了一笑,手,不自覺地撫上那一瓣殷紅。她臉上的桃花已愈開愈盛,呵,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夭”,花朵綻放的意思,但是,“夭”亦是“夭”,生命傷逝之夭。

“姑娘,姑娘?”突然,一聲叫喚止住了女子欲往水中的步子,循聲看去,卻見一藍衣漢子滿面焦急,初次的四目交接,竟惹得稜角分明的臉莫名紅了一紅。見女子還站著不動,那漢子索性下得水來,也不管禮義道德,半推半就地把女子硬拉上岸去,一臉正色:“姑娘大好年華,何必尋那短見。”

語罷,女子一楞,倏的,又翠生生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唇紅齒白,倒把那漢子弄得一臉無措,忽見自己手還抓在人家姑娘身上,趕緊收了回去。“我。。。。。。”

“你什麼呀?這麼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