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微微發抖著,儘管事先她已經知道車禍的恐怖,卻還是在看到薛千佳的那一瞬間愣住了。
她見過薛千佳蹦蹦跳跳的樣子,見過她大喊大叫的樣子,甚至還見過她低頭哭泣的樣子,唯獨沒見過她安靜地躺在推車裡,靠著呼吸器才能呼吸,面無血色的樣子。
寧初瀾多麼希望薛千佳能快快好起來,她還有很多好吃的沒和她一起去吃,很多女孩子之間的小秘密沒有分享。
“她會沒事的,相信我。”蕭零寂平靜的聲音傳來,他緊緊握住寧初瀾有些微微發抖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溫暖,好像這寒冬裡的一簇溫火,漸漸撫平寧初瀾心中的擔憂和恐懼。
平生第一次,她沒有甩開他的手。
“嗯。”她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任由著蕭零寂牽著她走去薛千佳所在的病房。
“病人是顱內受傷,肺部受傷,右手手臂粉碎性骨折,身上多處淤青,目前已暫時脫離了危險。”
醫生辦公室裡,薛千佳的主治醫生正在給薛爸爸講著薛千佳在車禍中所受的傷害。寧初瀾在一旁愣愣地聽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究竟是怎樣出的車禍,居然把她弄成了這個樣子。
“醫生,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只求你治好我的女兒。”薛爸爸激動地說,眼看著就要跪了下來,白大褂醫生及時抓住了他。
“你放心,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天職,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出了辦公室,寧初瀾在護士的帶領下走到重症監護室,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躺在裡面的薛千佳。
她忽然覺得生命是多麼的脆弱,只要稍稍不注意很可能就會被意外奪去,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卻還要承受諸多意外帶來的傷害。但人卻又是堅強的,即使面臨著傷害,也不放棄任何生存的機會。這大概也是人類最偉大的地方吧。
“小千你一定要很快好起來。”寧初瀾隔著玻璃對著裡面的薛千佳喃喃自語。
“她一定會的。”蕭零寂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寧初瀾的身邊,聽到她的喃喃自語輕輕說了一句。
“多虧了你的血。”寧初瀾每次對蕭零寂說類似於感謝的話的時候,都會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其實我並不是那種血型。”
聞言寧初瀾驚訝地抬起頭看著蕭零寂。既然他不是那種稀有的熊貓血,那他為什麼還要給薛千佳獻血,他真的想害她麼?
望著寧初瀾略帶戒備和不信任的眼神,蕭零寂嘆了口氣,說:“她不會有事的,我用了點魔力。”
用了點魔力?用在薛千佳身上麼?所以他還是想要讓她入魔麼?她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表面上看是他救了薛千佳,其實從長遠看他才是害她的。
寧初瀾的眼神裡充滿了敵意,蕭零寂便知道,他的解釋在她那裡又被曲解了,她怎麼心裡老想著他陰暗的一面。但他能說什麼呢?他能說他為了救薛千佳幾乎把魔力都耗盡了麼?就算說,她會相信嗎?
看來要讓她卸下心裡的防備真是難上加難啊。蕭零寂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但是他不會放棄的,從一千年前起,他就註定要和她糾纏一生。
“你別把我想得那麼陰暗。”他皺了皺眉頭,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最好別被我發現你真的害她的小把戲。”寧初瀾冷冷地說完轉身便走。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蕭零寂總忍不住說些諷刺的話,儘管她到現在都沒有後者要害薛千佳的證據。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小寧,你也累了一夜了,回去休息吧,我要親自看著小千醒過來。”薛爸爸疲憊的聲音傳來,寧初瀾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點頭。
和薛爸爸道了聲別之後寧初瀾就獨自踏上了回家的路。天邊已經微微泛著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