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話沒說完,就覺得身上一涼,原來是二老爺突然坐起來,動作太大,把她的被子也帶得掀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裡帶著沉沉的怒意。
張氏索性也坐起來:“我什麼意思?我就是說幾句閒話給你聽,你聽出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什麼意思。我可有說過大房一句不好?我可有搬弄過是非?我可有說微娘如何如何?你別老是把我當成那種心思惡毒的女人,只要我一提到大房,你就立刻覺得我要把那兩個可憐孩子怎麼樣!”
張氏氣焰一盛,二老爺立刻軟了下來,他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沒壞心。但是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到處亂說,這些話落到有心人耳朵裡,不定會想成什麼樣。陸公子在大房又怎麼樣?大房除了微娘還有三思在,他定是去找三思議論詩文了,畢竟三思和他在文章上都是出名的好。”
這話雖然沒完全說中真相,但也差得不遠。張氏見挑撥失敗,也不再多說,只道:“我又沒多說什麼,我只是如何聽,就如何對你說。你是他們親叔父,難道我就不是他們的親嬸孃?就你心腸好,我就是個毒的?我只是怕他們行差踏錯,好意提醒你罷了。罷罷罷,你既不覺得怎麼樣,我亦不當這個惡人。”說著拉下被子背對著顧長卿睡了。
☆、送書信,約私會
第二日,張氏派人將九歌叫來,兩人還未說上幾句話,劉媽媽已掀簾子進來,道:“太太,老爺派人在外鋪送信兒來了。”
張氏怔了一下:“可是說他今晚不回了?”
顧長卿雖然外面生意事忙,但除非遠行,不然一年裡也難得外宿一回。
“這倒不是,”劉媽媽走近張氏,在她耳邊悄聲道:“聽說叫了大房那邊的思哥兒去鋪子裡,兩個人說了許久的話,後來老爺就叫人送信回來了,說叫太太備幾樣貴重點兒的禮。”
張氏頭天晚上剛和他說過大房的事,現下聽劉媽媽這樣說,估摸著應該是打聽陸府的事兒,但就算這樣也輪不到備重禮吧?
難道是要巴結什麼人?
張氏一邊想著,一邊對劉媽媽道:“老爺既這樣說了,你等下就拿了庫房鑰匙去挑幾樣放著,等老爺回來過了目再說。”
劉媽媽應了,挑簾子出去。
九歌這才撇了撇嘴,道:“娘,昨兒和你說的事兒,你想得怎麼樣了?”
張氏道:“和你爹打聽了一回,陸府現在生計應該不像以前,我琢磨著,她們應該會在陸活的婚事上做些文章吧。”
九歌眼睛一亮道:“這樣的話,我不是很有希望?”
張氏看她一眼:“你不要忘了,論家產的話,大房那邊可比我們有錢得多。而且微娘現在又是個失怙的,雖說失怙長女不娶,但如果陸家黑了心想要銀子,沒了爹孃倚仗的她不是個更好的求娶物件?三思雖然文名在外,畢竟是個未束冠的。”
九歌扭了下身子:“娘怎麼這麼說陸家?好歹那也是個詩書人家,聲名在外的,哪會做那種黑心事?”
“這人吶,如果不牽到銀子上,看著誰都是個好人。如果扯上銀子,誰知道誰是什麼樣的?”張氏冷笑,“要是陸家真那麼幹淨,祖上有了做官的,怎地家就發得那般快;這一沒了當官的撐腰,就徹底沒落下來?”
九歌想了想,低聲道:“陸家公子是個有風骨的,我不信他是這種人。”
“陸活或許不這樣,但他既是讀書人,當然更知道以孝為先。他的婚事他做不了主,能做主的是他的爹孃。他爹孃要他娶誰,難道他會不娶?”
九歌惱火起來,站起身道:“娘你就非要把陸公子和大房那個丫頭說到一起嗎?”
張氏伸手將她攬過來,哄她道:“我的乖乖,你是娘身上掉的肉,娘如何會不疼你?只是娘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