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頷首,捏訣在結界上又添一層神力:“這山腳下有封印,將這些邪靈困在山上,這才沒讓它們下山禍害人。”
“封印還沒消失,那這麼說來,”松晏眸光一閃,“桃山上的神仙應該還在這兒。”
步重:“嗯,上去看看。”
語罷,三人便順著狹小蜿蜒的山路往上走。頭頂枯枝交錯在一起,間或掉下些枯黃的葉子,但腳下的泥土卻鬆軟潮溼,絲毫不像是缺水的樣子。
“崽崽”
松晏忽然駐足,耳邊捕捉到一絲若有似無的呼喚。這聲音夾雜在穿林而過的風聲裡,十分模糊。他頓了頓,只覺得這聲音分外熟悉,但再想細聽時周遭已沒了聲響。
步重回頭,見他站在原地發愣,便叫了他一聲。他這才回神,疾走兩步追上兩人的步伐。
“在想什麼?”步重咬著不知從何撿來的狗尾巴草,斜斜掃他一眼。
“我剛才好像”松晏思索片刻,慢吞吞道,“聽到有人在喊‘崽崽’。”
聞言,步重甩著狗尾巴草的手動作一停。他咬著狗尾巴草末端,含糊不清地說:“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人到這兒來找小孩,你肯定是聽錯了。”
松晏怔怔地發呆,想反駁幾句但最終沒說出口,因為那聲音實在像是沈萬霄。
單舟橫走在最前頭,他這一路似乎沒留意身後兩人的對話,只是招招手讓兩人上前。
步重往松晏肩上一拍,推著松晏便往前走:“別想那麼多了,先過去看看。”
待兩人走近,單舟橫皺著眉不滿地抱怨起來:“怎麼磨磨蹭蹭的,這鬼地方可不好多待,咱們還是快去快回吧。”
松晏應聲,步重咬著狗尾巴草不屑於看他。
單舟橫倒也沒計較步重的無禮,只是伸手往面前一棵枯樹上一指,下巴稍抬:“喏,你們看,這樹被燒過。”
聞言,步重吐出狗尾巴草,與松晏一起湊上前去。果真見那樹上烏漆嘛黑的一團,但又不像是整棵樹都被燒過,而是隻有那一塊地方曾受過灼燒。
“奇怪,”步重兀自嘟囔,納悶不已,“這樹怎麼長得這麼奇怪,像是”
他退後幾步,將那棵樹全部納入眼底:“吊死的人?”
松晏打量著焦痕,指尖碰到被燒得發黑的樹皮時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挺直腰板:“這是裂——”
“裂雲樹——不好!快過來!”步重猛然想起,這歪脖子樹是長在生死兩界邊緣的裂雲樹,會將人拖進上一個死在樹下的人的記憶裡,直到記憶終止,一切煙消雲散。
但他記起來的太晚,是以即便是馬上朝著松晏伸手,也沒來得及抓住松晏。只好眼睜睜看著松晏與單舟橫被樹幹里長出的漩渦吞噬。
“松晏!”沒拉住松晏,步重抬腳憤憤踹在裂雲樹上,火冒三丈,“你這王八羔子!一個個都欺軟怕硬的!有種來拖小爺啊!非逮著他不放”
裂雲樹被他踹的東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