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盒的紙條,手指在木盒邊緣輕輕摩挲,卻始終沒勇氣再去翻看一次。他知道,若是他再看上一次她的那些真心誠意,他就捨不得,捨不得放她走。他怕死了自己的瘋狂與不捨,會再次給她帶來毀滅性的的傷害。所以,就這麼結束吧。就讓她和筱秋去幸福的過後半生,他們曾經有過的一切,就留給他自己去回憶,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懷念。
打火機泛出幽藍色的火苗,小小的火焰在風中輕擺。他持著打火機的那隻手慢慢地靠近木盒,夏之遙只猶豫了一秒鐘,就衝上前去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
兩人僵持著,她的手輕顫著,眼睛看著顧銘城,又移到了那一盒子花花綠綠的便利貼上。她彷彿能回憶起自己在午夜時分寫下那些句子時的情境。
顧銘城與她對視,深邃的眼眸裡那些不易察覺的情愫被他刻意壓制著。他彎著唇,拿開她的僵硬的手,把木盒放在地上,然後點燃一張便利貼重新扔進木盒裡,拉著她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而後又鬆開她,將兩手放回褲袋裡。
焦味襲入鼻端,顧銘城舒了口氣。“夏之遙,最後一個記憶也沒了。從今天開始,顧銘城和夏之遙之間再無瓜葛。祝你幸福。”
火光映在她晶亮的瞳仁裡,兩團小小的火焰彷彿將一切都燒成了灰燼。
走到了這最後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偏著頭看著他。他還在笑,笑得特別好看,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撥開了烏雲,一切都是明朗的明媚的。
她眨了眨眼睛,抬手揉了揉鼻子。還矯情什麼呢?她也笑,眸底的火光閃著淚花,“謝謝。也祝你幸福。”
“走吧。”顧銘城已經踏步走在她身前,他寬厚的背影落在她的視線中,每走一步都帶著決絕。他不會告訴她,他今後的幸福,就是她曾經毫無保留的給過他的動人心魄的愛意。
*
近幾天,易序覺得夏之遙情緒似乎非常好,每天都是唇角彎彎,走路的步伐都似乎輕快。然而他隱隱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可真讓他說個一二三四,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楚天珩覺得他這就是庸人自擾。“人情緒低落的時候你覺得自己是趁人之危,人情緒高漲了你又覺得不合時宜。我說你是真打算跟自己右手過一輩子呢?”楚天珩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摜。
易序不喝酒,拿著杯冰水,淡淡的瞥他一眼。“你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楚天珩的種~馬屬性呢?”
楚天珩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請不要將博愛混同於濫~情。”
易序淺淺一笑。“我懂,你只是濫~愛。”
楚天珩覺得自個兒是對牛彈琴,無奈的拍著腦門。
筱秋出院後就在家裡休養,她總是纏著夏之遙,所以夏之遙大多數時間都在易家度過。易序難得體會到了回家後有女人做好晚餐等待他歸來的感覺,即便這女人目前還並非他的妻子,但僅是如此,他內心已足夠溫暖。
夏之遙廚藝並不好,只勉強可以入口,筱秋有時會抱怨幾句,易序卻吃得非常開心。
這天,筱秋環著雙臂在胸前,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坐在餐桌前,對專心致志的“享用”美食的易序提出控訴。“爸爸,從我出院開始的這一個禮拜你都對我不聞不問,我表示抗議!”
夏之遙一口湯嗆著了,咳嗽了幾聲用易序遞過來的紙巾擦拭了嘴角後詫異的望著表情十分不滿的筱秋。
易序動作優雅的放下箸筷,雙手交握後閒適的搭在餐桌上,很明顯對筱秋的抗議十分的……不以為然。
筱秋氣鼓鼓的嘟著嘴唇,她等著易序主動詢問詳情並且向她認錯的如意算盤在易序的沉默中宣告破裂,委屈又鬱悶的託著兩腮嘆氣。“爸爸……我想吃你做的飯……”
聞言,易序輕輕的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