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嘴向上翹著,嘴角邊是兩個深深的梨窩。真像小時侯的布娃娃。
得知我的來意後,她拉我進了屋子。屋內陳設簡單,收拾得一塵不染。正中央是一張八仙桌,兩邊各一把太師椅。做工精細,但是漆皮有些班駁,應該是用了很久。桌上擺著一個花瓶,花瓶裡插著幾朵野花。
茵茵抱著一大包繡品從裡屋走出來,在我面一一開啟。對於刺繡,我瞭解不多。小時候被老媽逼著學了幾年的美術,我還是有一定鑑賞能力的。在她的作品中很少出現龍鳳鴛鴦之類的圖案,更多的是清新的小品。靈秀的山,清澈的水,撲蝴蝶的小貓,飛來飛去的小鳥……針腳勻稱,用色大膽,景與物都充滿了勃勃的生氣。都說文如其人,能繡出如此作品的女孩,應該是個玲瓏剔透的可人兒。
挑了兩幅最愛的山水做私藏,又隨便抓了幾副,回去交給楊清就算完成任務。算錢時她伸出手指衝我比畫,由於速度太快我始終沒能弄懂。見我表情迷茫,她從身上的小布包裡掏出小本和炭條寫下價格。忽然憶起自從和她見面,沒聽她說過話。難道……
一絲苦澀從心裡泛出,鼻頭微微發酸。害怕我的反應讓她難受,我扔下錢急匆匆走了。
此後的一段時間,我經常去找茵茵。一半是為了楊清,另一半是因為真的很喜歡她。漸漸的,我們成了朋友。她小我一歲,把我當作姐姐,她傾訴的物件。望著她清澈的雙眼,覺得世界如此美好,心也變得單純。
茵茵生於一個落魄的書香門第。小時侯淘氣從樹上摔下來弄傷了嗓子,從此再不能說話。十歲的時候父母相繼亡故,和奶奶相依為命。一身刺繡技藝便是承襲自奶奶。三年前奶奶也離開了她,她就憑著一雙巧手生活。
老天對她太不公平。或許是因為她太美好,美好得讓上天嫉妒了,於是奪走了她的聲音。
隨著和茵茵的日漸親密,我邀請她到店裡來玩。在店裡經常會和楊清“偶遇”,然後是三個人一起去玩。後來我“越來越忙”,總是楊清在陪她。一個月後,兩人出雙入對了。
他們倆在一旁卿卿我我,越發顯得我形單影隻。寂寞在心裡悄悄發了芽。從前不是沒談過戀愛,但覺得少了點什麼,不是我想象中的愛情。或許那只是孤單時的調劑,兩個孤單的人相擁取暖。還沒真正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看多了身邊人的分分合合,人慢慢變得麻木,懷疑愛情是否真的存在。這兩個字,成了胸口的那顆硃砂痣。如今身處封建社會,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剩三從四德。愛情再美好又如何,終究要成為之一。如果沒的選擇,我寧願做我自己。我有我的花想容,沒有男人,我一樣活得很好。
暮山寺坐落於暮山之上,因此得名。據說寺中羅漢曾經顯過靈,幾百年來一直香火鼎盛。寺廟恢弘壯觀,佛像栩栩如生,再加上四周風景如畫,倒是個旅遊的好地方。本來不相信神鬼之事,但我的穿越又無法解釋,權且當作它是存在的吧。在殿內的蒲團上拜了拜,祈求我的父母安康,不知是否還能再見面。止住了眼眶裡的淚水,轉身去添香油。
暮山果然名不虛傳,奇木異石,風景秀美。層層煙霧繚繞,宛如置身仙境。隱隱有蕭聲傳來,意境空靈而遙遠,在山谷間迴盪。時而如雲雀盤旋,時而如清泉潺潺。如同老友在低聲訴說,內心說不出的暢快。難道真有仙人在吹蕭?我邁開腳步,尋著聲音而去。
五柳山莊
沿著山路拾級而上,路邊的松樹散發出陣陣清香,調皮的松鼠在林間跳躍。石階一級級直達山頂,果然是另外一個世界。遠山層層疊疊隱在霧中,眼前一片翠綠。不遠處一青衣男子負手而立,手裡握著一把玉蕭。或許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男子轉過身來對我微微頜首。從沒見過這樣的男子,頭戴玉冠,身形略微消瘦,衣袂揚起時飄飄若仙。他有著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