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配處不準打架鬧事,你不知道嗎?”短髮男撥拉一下他的手,皺眉,這矮個子也太能折騰了。
莊綢狠狠地蹬腳,還是掙不脫,不禁一臉怒氣騰騰,“我哪裡鬧事了,是他先挑釁我的。”
短髮男翻了個白眼,醜人多作怪,惡人先告狀。他指了指隊伍的前方,沒好氣的說,“我剛才就站在那裡,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拜託你想汙衊別人,下次聲音小點。還有,你當我肖明浩是瞎的嗎?那個巴掌那麼紅,是個人都能看見,好不?”
莊綢聽到他的話一下子洩了氣,這資配處有一個最重要的準則就是不能打架鬧事。如果觸犯了,處罰是相當嚴厲的,輕則一週內不準在資配處領工,重則一輩子都不能做有關資配處的工作。這下他可能真的要餓死了。
看著一高提著一矮慢慢走遠,程前黑瞳中閃過一絲愉悅,但神情古井無波,置身事外般。無聊的排隊,檢查證件,搬運物資,拿到小費,領取報酬。一天好像就要這樣過去了,一生可能
也就這樣碌碌無為。
三區的傍晚,大家仍在忙忙碌碌,程前拿著一包肉乾、兩包餅乾和兩瓶礦泉水,走在回去的小路上。倦鳥已歸巢,平凡人卻還要忙忙碌碌,或許做一隻鳥會比較自由自在吧。
“阿前。”後面傳來一個清麗透徹的嗓音。
程前愣了一下,拔腿就跑,彷彿後面有一個惡鬼。正確來說,的確有一個鬼。可是不是惡鬼,而是他心中的魔鬼。
他急衝衝拐過錯綜複雜的小路,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小。回到房子,咔噠一聲關上,背部緊靠著門,拼命地壓抑著喘氣聲,血液急劇流到腦中衝撞著每一條脆弱的神經。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劇烈的喘氣聲,敲門聲緊接著響起,完全可想象到一雙柔荑用力的拍打著灰色房門。程前突然歪念一想如果這雙柔荑如果是輕撫在他的身上,一想到那個場景,他通體的血液驀地往下衝,渾身燥熱通臉漲紅。
“阿前,我知道你在裡面,你開開門好不好?”聲音還是印象中的那麼清澈透亮,一如風中搖曳豎鈴。
程前慢慢屈下身體,沿著木門滑落,身體微微發顫。激凸的情緒,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這不由地讓他想到家族的精神病史,殺人如麻的叔父,痴傻瘋癲的姑媽。腦猛地抽痛,心不住的抽搐,像個癲癇發作的病人。
“咦,會不會跑去其他地方躲著我了。”女子疑惑的自言自語,懊惱的補了一句,“真是傷腦筋啊。”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程前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力氣抽空似的坐下。長腿伸直平擺在黑藍水泥地板上,背部用力往後一靠,眼圈驀地發紅,喉頭髮癢。
為什麼會這樣,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這就是愛嗎?雙手捂住臉部,愁緒一股股襲來。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擔心自己配不上一個人,因為他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不用去擔心自己有沒有精神病基因,更不用擔心哪天突然就發瘋揮刀砍人。
可是現在他很怕,很怕宋悠然會知道他的家族病史,怕她嫌棄他,怕。。。她不喜歡他。原來愛上一個人是有這麼多的煩惱的,雙手痛苦的緊緊捂住臉。
第二天,因為昨晚做了一個美夢,所以程前沒有按時出門。在清晨的迷霧中,程前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定定站在小路中央,白茫茫的霧氣把臉馬賽克的看不清相貌。高高瘦瘦,從身形來看應該是一個男人。程前沒有想太多,慢慢走近。
“程前,我等你很久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聽上去年紀應該超過五十歲。
程前略為驚訝的停下腳步,這個人認識自己?離得還有五六米遠,還是看不太清相貌,可是光憑聲音,程前毫無印象。他稍帶猶豫的繞過,假裝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