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緊不慢的追了一程,追到了淮水河畔,對方的速度慢了下來。
或許是對方力竭,或許是他另有所圖,甄奉常都無所謂,計算了一下距離,青竹勢不可擋的點去,喝道:“給我——留下!”
青色的罡氣帶著旋轉衝出,一圈一圈的擴散,不僅僅是指向一點,更將四面八方統統籠罩,幾乎無所遺漏。
這才叫避無可避。
流光中的身形停頓了下來,露出一個俊秀少年的身形,他驀然回頭,神色凝重,青氣已經到了面前,映照的眉目泛青。
眼見青光氣旋就要吞沒這個年輕人,半空中,陡然有木倉尖一點——
一人一木倉,如白虹貫日,刺破了青色!
噗——
青色豪光在木倉勢下散開,露出中心一段空白空間,正好容納了來人和被他翼庇在身後的少年。他們毫髮無損。
甄奉常臉色略白,心中惱怒非常,他看起來威風八面,不可一世,其實法寶又豈是那麼好催動的?他每一擊出手,都在透支,剛剛那一點看來信手拈來,豈是已經抽乾了他近半力量。
本擬必殺,卻沒想到無功而返,讓他怎不惱恨?
惱恨之餘,他又疑惑,淮上是甄家大本營,一向是甄家修士為主,怎麼一下子冒出這麼多來歷不明的牛鬼蛇神?
噗——氣息消散,這時甄奉常才直面那個持木倉人。
那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手中長木倉筆直豎著,人也挺直,人如木倉,木倉亦如人。
他身後是個俊秀少年,確實俊美。甄家慣出俊男美女,但沒有一個能比上他的。
甄奉常皺眉,閉關已久的他,完全記不得這麼兩個人。
那少年,他是真的完全不認得,但那持木倉男子,卻模模糊糊有個印象,但也早已淡忘了。
想必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甄奉常也不在意,他只在意對方的修為。少年如他所想,還沒築基,如螻蟻一般的小人物,那男子倒還可以,築基巔峰。
也不過如此。
剛剛那個現原形的妖修也是築基巔峰,一樣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又多了一個築基巔峰,能濟什麼事?就算此人也是妖修,也能化形,一樣是死。
甄奉常青竹一揮,淡淡道:“道友何人,所為何來?”
對方沉默了一下,木倉尖垂下,並沒有做出迎敵的姿態,緩緩道:“老祖,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已經道行盡毀,何必趕盡殺絕?”
甄奉常哈哈一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說的不錯。但前提是‘人’,那妖孽何曾是人?”
那人道:“她本來是人,若無人逼她,她何必變成妖?若逼得太緊,好人能變成壞人,活人能變成鬼怪,老祖請高抬貴手吧。”
甄奉常冷笑道:“你是人是妖?”
那人道:“我是人。”
甄奉常道:“雖然是人,卻為妖說話,還不如妖。老夫今日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叛徒。”說罷青竹一點,青色的氣旋又起——
那人嘆了口氣,長木倉一抖,迎面直刺。
噗——那一木倉的去處,青氣如被大風吹過,憑空露出一段空間,任由木倉勢縱橫,不能相抗。
甄奉常大驚——那人的木倉勢雖猛,也不過略超出一般的築基巔峰水準,比他平時的木倉勢還略遜一籌,何況由法寶催動的青色罡氣?然而不知為什麼,迎上這一木倉,青氣竟自動散開,好似怕了他的木倉一般。
那人一木倉戳穿青氣,並沒繼續,反而收勢,再次看著甄奉常。
甄奉常驚怒,喝道:“找死!”青竹一晃,化作萬千青影,從四面八方刺下。
方圓百丈之內,霎時間變成竹海,無數翠綠的箭竹破土而出,如萬千利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