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的剎那,熟稔的溫潤男聲自那頭響起:“怎麼了?繁星?”
她不由得緊咬下唇,鐵鏽味不自覺瀰漫整個喉腔。唇瓣囁嚅幾許,最終,她還是沒勇氣與他當面對質。
只是漠然道:“大哥,我想去許記飲茶,可以讓齊影別跟著嗎?”
蘇淮泉下意識要拒絕:“不行,上次的教訓你還沒......”
“對不住......我今天真的想自己待著。”她的聲音帶上了哽咽之意。
對外,她可以做那個任性妄為的蘇繁星。
可對上蘇淮泉,她卻沒辦法光明正大地跟他撕破臉。
她想逃離蘇家,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天。
“唉——”蘇淮泉嘆了口氣,“你把手機給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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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賓利車上下來,蘇繁星很快地整理了思緒,收斂了滿腹委屈。
委屈?被人疼的孩子,才配哭。
眼下,蘇家人沒了任何指望。
現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唯有躺在醫院的周墨時。
她垂斂眼睫,想到那男人難搞的模樣,心生一計——
看來,得使用一些異常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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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身材挺拔的男人右手打著石膏,左手拿著手機,正低頭垂眸,認真地不知道在閱讀什麼。
長睫密密匝匝,配上他精明的狐狸眼,側顏凌厲又蠱人。
每個路過病房的女護士都下意識多看幾眼。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在寂靜病房中顯得略微嘈雜。
周墨時薄唇抿成直線,眉心蹙起。
真是聒噪。
他臉色陰鬱得渾身上下彷彿被黑色穢氣籠罩。獨屬於他的結界,將他與一旁樂不可支的溫祁笙分割成兩個世界的人。
“你就告訴我,怎麼被蘇繁星卸的胳膊唄?我實在是太好奇了。”溫祁笙滿臉寫著幸災樂禍,語氣中的嘲笑藏也藏不住。
真不是他不顧及兄弟情分,實在是他活了二十來年了,從來沒見過身邊有人被女人玩成這樣的。
“要我說,這蘇繁星真乃你的剋星,為了你的小命要緊,以後還是離她遠點吧。”
“你說?”周墨時熄滅手機,懶洋洋地斜睨了溫祁笙一眼。“你之前還說,她不可能是蘇家的人。”
“......”溫祁笙一秒收斂了玩鬧。
猶豫了半天,才低聲詢問:“你現在怎麼想的?姐姐換妹妹,蘇家會同意嗎?”
“他們大可不同意試試。”周墨時指尖的手機轉了一圈。
說這話時,幽深烏眸陰沉沉的,威懾力不言而喻。
溫祁笙有點拿不準他的意思,想勸幾句,畢竟強龍難壓地頭蛇,在港城跟蘇家起衝突,並不是很好的選擇。
加上週墨時還有賭約在身,現在顯然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候。
可還沒來得及等他開口勸阻,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沒等他們同意,那扇門被人推開。
一個毛茸茸的兔子腦袋,探了進來。
“?”
“......”
周墨時與那探進來的腦袋對視幾眼,眉心突突地跳了兩下。
不是他日夜妄想的蘇繁星,還能是誰?
她不知道從哪弄了個兔子帽子,把自己的小臉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與他四目相對時,還不忘眨巴眨巴。
“哼。”為了表示他的餘怒未消,周墨時惡狠狠地挪開了視線。
這女人,突然裝什麼小白兔?
還是卸他胳膊卸上癮了,不走狐狸精路線了,改走暴力蘿莉風格?
蘇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