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也絕不是眼前跟她流淌著相同血液的蘇家人!
蘇繁星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噁心的地方,她毫不留戀,轉身就朝來時的路走去。
蘇淮泉想要伸手再去抓她,卻只碰到她的衣角。
還沒來得及等他收緊手指,那一點殘留觸覺已然抽離至他碰不到的距離。
蘇繁星走出書房門時,還能聽見蘇老爺子的怒吼——
“都唔準追!讓她滾!以後邊個都唔準再叫她三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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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繁星是在準備打車回去的時候,才發現手機沒電的。
似是為了配合她此時悲涼心境似得,陰霾了整日的天,終究下起瓢潑大雨。
割棄了十幾年的枷鎖,她比想象的更輕鬆,卻也比想象中的,更加頹喪。
雨點砸在她額角的傷口,她這才後知後覺得覺得有些頭暈。只得原地蹲下,稍作休息,勉強緩解這劇烈眩暈。
雨越下越大,似乎有徹底將她淹沒之意。豆大的雨滴順著領口與脖頸,帶著初冬寒意,徹底浸透她的身體。
她垂著眼瞼,喪喪地發呆。
跟前正好有個水坑,雨點砸在上面,漣漪此起彼伏,花了她的眼。
壓抑了太久,難得任性一回,她竟覺得連這自由的水花都格外美麗。
不知過了多久......
久到世界萬籟寂靜。
久到眼前的水坑,不再有漣漪,而是被一雙矜貴的高定皮鞋取代。
蘇繁星順著那雙鞋,抬眼望去。
眼睛迷了水花,她眨眨眼,這才費力地看清撐著傘,站在她面前的高大男人。
周墨時看著還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緊緊抿起的唇瓣,還是暴露了他的慍怒。
狹長狐狸眼睥睨著她時,幽眸陰鬱,彷彿要將她的所有理智都吸收至這旋渦之中,眼尾那顆淚痣,將這男人襯得更像個妖孽。
嘈雜雨聲中,摻雜著振聾發聵的砰砰聲。
那是蘇繁星心頭,某些東西迸發而出的聲音。
一時之間,她竟產生了種“有他真好”的錯覺。
“亂跑什麼?”周墨時語氣滿是不悅,卻不似他平時那般不耐煩。
對上蘇繁星那狼狽不堪的臉時,視線在她額角的傷停留幾許,眼底不知不覺爬上了危險情緒。
“你打架又打輸了?”
“......”蘇繁星很想反駁,什麼叫又?她打架基本沒輸過好麼?!
可她今天實在是太累了,面對這男人,下意識地想做那個蘇·廢物·繁星。
她難得沒有反駁回去。
而是拽了拽周墨時的西裝褲腿,小聲嘀咕:“周墨時,我頭好暈啊——”
周墨時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
他看了看自己打著傘的左手,又看了看打著石膏的右手,第一反應,便是該換輛四座車了。
跟這女人打交道,不帶著個司機,似乎真的不太方便。
心中有了打算,他的動作也沒有絲毫遲疑。
頎長身影蹲下的同時,周墨時把傘遞在蘇繁星手上。
手臂穿過她膝間時,他低低的磁性嗓音,擦著她耳垂響起:“勾住我脖子。”
黑色微微傾斜,擋住了他們的身後,一道人影。
那人攥緊了手中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