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繁星放下手上的茶壺,對著周墨時身後的方向招了招手。
她難得笑得這般開心,上挑的桃花眼快要眯成兩條直線,唇角揚起的弧度,異樣燦爛好看。
回以招呼時,纖長手臂探出,招了招手:“許栩!這呢~”
或許是她的笑太過惹眼奪目。
周墨時莫名被晃到眼。
這尊萬年不動的大佛竟也下意識轉頭,朝著聲音來源處望去。
看著估摸二十出頭的小男生正站在那招手,笑容洋溢著獨屬於青春的活力四射。標準的一口白牙咧到耳後根,一身機車服皺巴巴的,不難看出,來得十分匆忙。
周墨時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拿起方才蘇繁星洗好的茶杯,淺淺抿了抿杯中的茶。
不是沒聽說過港城圈子很亂,在外頭包個小奶狗什麼的......似乎也正常。
只是這女人莫名不懂分寸。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
瞧著她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倒真不像是他往日裡見多的那些攀龍附鳳的女明星。
心裡有了篤定答案,周墨時幽深的眸子微瀲,滿是至深晦暗之意。
若真如此。這港城蘇家,究竟唱的哪一齣?
蘇繁星對自己在周墨時那幾近掉馬的事,一無所知。
在許嫂狠狠抽許栩腦門時,她還撐著下巴看得起勁,眼底的暖意絲毫收斂不住。
“你個衰仔,又去騎摩托車了是不是?還不來給你繁星姐端粥,她最愛喝生滾,等下冷了就沒滋味了。”
“我知佐,你別在繁星姐面前揪我耳朵!”
母子吵吵鬧鬧間,一個一個小蒸屜被端在桌上。
蘇繁星沒忘記面前這祖宗。
她開啟蝦餃的蒸屜,遞在周墨時面前,眨眨眼,賠著笑:“你嚐嚐,這是港城的特色,很好吃。”
那蝦餃瑩潤薄透,水晶皮下是影影綽綽的紅色蝦肉,冒著蒸騰熱氣,待人平常。
周墨時沒動筷,而是低眸望著。
不自覺回想起,蘇繁星那微微泛紅的耳垂,
方才由於她的主動稍微有些平靜的情緒,一瞬間被攪弄得十分糟糕。
他看著她那張素面朝天、卻欺騙力十足的綺麗面容,暗暗嗤笑。不知道是氣她是騙子,還是氣自己竟然這麼輕易被她拿捏。
心口,滿是嘲弄與鄙夷。
這女人水性楊花,城府極深,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狐狸精。
難得棋逢對手,他竟沒了戳穿她的意思,反而滿是玩味地看向她。
“許叔跟許嫂,一直就像我的家人。”蘇繁星唇角依舊掛著溫暖笑意,絲毫不在意周墨時的突然沉默。
這家茶餐廳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在她還小的時候,媽媽就一直帶她來這喝粥。
後來媽媽出事......唯有許叔跟許嫂,一直把她當自己的孩子。
那句“只要許記在一天,我們繁星就永遠有生滾粥飲。”一直在她的心裡,成了她生命之中唯一的那束微光。
一滴淚順著眼角,滴落在她面前的小石鍋裡。
意識到過分失態,蘇繁星蹙眉,擦了擦眼角的淚,有些懊惱。
實則餘光偷偷瞄向坐在對面的男人。
周墨時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涼薄狀態,身體後仰,也沒有動筷。微眯的眸子彷彿在說:“我就靜靜地看著你演戲。”
“......”
這人真是,油鹽不進!
蘇繁星有些挫敗,心說幾個月沒進組,演技都爛成這樣了嗎?
氣氛僵硬在原地。
宛若今天兩人剛破冰的關係,只是一場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