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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窯橋寨是富平縣城所在,富平縣屬北洋政府核定的大縣,天擦黑的時候,大車到了南門附近一家車店,按著今天這個度,明天晌午之前就能到司南的老家。

爺爺和張叔給馬檢查了馬掌,又拍又刷折騰老半天,這才給馬上了草料,司南和王文和在旁邊看著他倆折騰。

“這馬都好幾年沒跑過這麼長的路了,不敢跑的太猛,別看他不起眼,這可是純種的蒙古馬,癸卯年(19o3年)從一個姓文的滿人手裡買的兒馬(小公馬駒子),這傢伙是個養馬的好手,辛亥那會僥倖逃過一劫,現在家裡還有幾十匹馬,那些才是好馬。”張炳玉的故事講完,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

“張叔,那個滿人現在住在那?”

“就住在北門不遠,平時這傢伙不大出來,估計是怕了,這世道不太平啊,要說這人還真不壞。”

幾個人聊了會,開始吃飯,完了洗涮一下上炕睡覺。

四個人要了個小點的房間,屋裡有個大炕,燒的很熱乎,躺著很寬鬆很舒服,被鋪褥子也被店家漿洗的很乾淨,顯然店家也是個愛乾淨的人家。

躺在炕上,司南想著晌午那個小乞丐,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心裡嘆了口氣,又開始琢磨北門滿人家裡的馬。

馬是個好東西,由此可見的未來,汽車和火車想要真正承擔起貨運這個角色任重道遠,現在陝西境內連一寸鐵軌都沒有,膠輪馬車自然在未來的日子裡成為了運輸主力,要是能有錢把文姓滿人手裡的馬買來,繁殖加上外購,也能賺一大筆錢。

鼾聲縈繞在周圍,想著想著,司南沉沉的睡去

一聲雞叫,將司南吵醒一看,炕上就剩自己了,顯然幾個大人都已經起來了,穿衣出了院子,張炳玉和爺爺正在餵馬,王文和坐在店堂裡面喝茶。

洗漱完,開始吃飯,司南的眼睛一直盯著吃完草料正在地上打滾的馬看,馬打滾是牲口進行自我恢復和休息的動作,舊時趕大車的車老闆子,在歇腳喂完馬拉車的驢、騾、馬等牲口後,都會指揮著牲口打滾休息以便恢復體力,有些聰明的牲口,不用人指揮,自己覺著累了。就做這些動作。

“喜歡馬?”正在吃飯的張炳玉看著司南的樣子,笑著問道。

“嗯!喜歡,牲口比有些人強多了,它們知道誰對它好,也勤快。”

吃完飯,爺爺和張炳玉套車,司南撫摸著馬脖子,這匹馬不高一米二多點,褐色長軀幹,但長的很壯實,馬肚子吃的圓圓滾滾,顯然張炳玉平時照料的很好。

換了張炳玉趕車,問過司南,一行人往東北方向前行。

“富平是個好地方,人傑地靈,王翦伐楚,張紞定滇,張青雲戰四方,孫丕揚不轉堂。古往今來,英雄豪傑、仁人志士不勝列舉,司南,你傢什麼地方?”王文和滿腹經綸,像一本活史書,將這些娓娓道來。

家在什麼地方?這難以回答,此時的他與殺乞頭之前的司南不同,討飯時的家在富平以北的仁智鎮,而現在的司南真正意義上的“家”也離仁智古鎮不遠。

“仁智鎮”司南沉思了一會回答。

“那地方好啊,菸葉和棉花、糧食很有名,聽說前幾年鬧教,死了不少人,鎮上最大的煙商被滅了門,信字煙那是聞名西北的好煙啊,可惜就這樣沒了,不會就是你家吧?”說到這裡,張炳玉停住了嘴,一臉驚愕的看著司南。

司南噙著淚,低頭不語。

“唉!”爺爺長嘆一口氣,馬車上的氣氛充滿了悲傷。

晌午時分,馬車到了仁智鎮外圍,鎮上正逢集市,馬車根本進不了鎮子,只好停在了路邊一家小小的車店。

喝了些茶水,鎮裡依舊人聲鼎沸。

司南想了想,跟幾個大人說想去亡父抱著他去過的地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