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樓塌
練鵲真是心中一陣陣發苦。誰能想到自己隨手寫的紙條子還能正好撞到正主手裡。
人家還真的就相信了。
練鵲自認不是什麼忸怩的性子,若是愛上了什麼男子,一定要時時刻刻纏在他身邊,叫他知道自己的情意。斷然不會遮掩的。然而陸極並不知道這些,他只覺得練鵲害羞罷了。
這可真是誤會。
練鵲央求嫂子將這事死死瞞住,卻不料一直和顏悅色的嫂嫂竟然也動了幾分怒氣:「我先前問妹妹,你在外頭有沒有相中的郎君,你是如何回答我的?」
「我並無心儀之人。」
「可如今西陵侯與方公子這樣咱們得罪不起的人都找過來了,要娶你為妻。」王有寒扶著心口,顯然氣極,「我孃家母親還一心一意為你四處相看。如今卻冒出一個侯爺來,你說,這讓我如何自處?」
練鵲知道她是好意,心裡不由得怪起陸極來。話說出口時,就成了:「我也不知道侯爺知道我心儀他啊……」
她心裡想得是,我也不知道陸極居然覺得我喜歡他,一時氣不過,竟然嘴瓢了。
王有寒一愣:「竟是如此。」
是了是了,女孩子家,哪裡就能那麼大膽呢。大部分的女子對於感情都是羞於啟齒的。
她看著練鵲的目光又柔軟下來,輕聲寬慰道:「女孩子家的,喜歡上個男人又算什麼稀奇事呢?你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既然嫂嫂知道了這事,必然幫你們撮合。」
「嫂嫂……」您就別添亂了吧。
一心一意要做紅孃的女人發起狠來,那是誰也攔不住的。練鵲幾次解釋無果,最終只得由著她去了。
「只是這事先不要跟爹孃說,我怕他們擔心。」
「好好好。」王有寒極其沒有誠意地應了。
果然,兩人到家後剛歇下來不久,李翠蘭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小鳥兒,阿有。」她興許是被人從小憩中叫醒,匆匆趕來的,「方夫人怎麼說?」
她想清楚了,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方公子便是家裡再顯赫,若是不能給小鳥兒幸福的話,這個女婿不要也罷。有時候門第相差太大不僅不能帶來幸福,反而會有無窮的負擔與爭執。
「娘不要擔心,我這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嗎?」練鵲拉著李翠蘭坐下,「方夫人是個和氣人,請我跟嫂嫂喝了茶之後不久侯爺就來帶我們走了。方夫人就沒多留,也沒提什麼成親的事情。我想對方應該沒這個意思。」
「那就是我們想岔了,」李翠蘭拍拍胸脯,如釋重負,「我就說,那樣的人家也不大會跟我們結親。」
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走了:「我還有些事情跟你嫂子說,你今天受驚了,好好休息。」
練鵲點點頭。
在侯府時,陸極手下的一個小將曾說過要讓方治不能翻身至少還需要七日的準備。陸極來西陵已有半年了,各方的準備都已經做好,只待吳照從望都之中帶回聖旨,便可讓西陵換個新天。真正聽到動靜,卻是一旬之後的事了。
天月初現時練鵲正坐在窗前同小琴打絡子,忽然就聽見車轍聲。起初只是一輛,之後聲音漸大,又漸漸地遠了。
練鵲疑心是自己聽錯了,問小琴,說是沒聽見。
第二日清晨便聽得有小廝來傳話。說是西陵太守方治貪汙行賄,被聖上革職查辦,他因為害怕重刑,自己在府裡一條白綾上吊,歿了。
練鵲愣了愣:「這麼快?」
家裡人一陣納罕:「小鳥兒早知道方太守要倒?」
話已出口,再是不合適也不好改口。練鵲只笑了笑:「侯爺同我說過些許。」
李翠蘭半是感慨半是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