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陸極有時候照照鏡子,還覺得自己相當俊美,怎麼也不是壞人的長相。
當然這件事陸侯爺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
因此當練鵲誇他時,陸極十分真誠地說了一句:「多謝。」
練鵲:我就是客氣一下。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練鵲繼續開口道:「我聽說侯爺以前在西北領軍,想必武藝高強得很。」
陸極道:「行軍打仗更注重謀略心術,武藝倒是次要。」
「……」練鵲沉默了一會兒,「我家就快到了,這裡街坊鄰居嘴碎的很,咱們不如就在此分別吧?」
陸極點頭道:「甚好。」
他心中覺得這姑娘甚是體貼,也知道自己為難,對練鵲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練鵲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白府,白進文站在堂下逗鳥,練鵲一問,知道母親是睡午覺去了。
「我今日也乏得很,先去休息了。」
「先別急,」白進文道,「你如今回來也能算得上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了,我跟你娘想著大小姐總該有自己的隨扈,就差人去買了兩個回來。」
白進文指了指身後的一男一女,道:「男的叫大柱,以後你有什麼跑腿的事情就叫他去做,他手腳不錯,平日裡也能同你切磋切磋。女的叫小琴,對咱們西陵也算熟悉,負責照顧你起居。」
「爹還給你的院子起了個雅緻的名兒,就叫悠遊居。」
練鵲道:「都聽爹的。」
同兩個人吩咐了一番後,練鵲便自個兒回了屋。她在窗邊站定,取了帕子,吐出一口黑血來。
練鵲幾個月前遭人暗算,受了天大的苦才成功脫身、清除了體內的毒素。只是她現在內力僅僅恢復了一成不到,提氣運功都困難得很。方才在船上對付那紈絝時她一心求快,竟再次傷了經脈。
這次怕是不調息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
練鵲將帕子收好,這才慢慢地坐到榻上去,調息起來。
這西陵一個小地方,竟來了陸極這樣的人物。還有他那師父吳同,看著脾氣古怪,實則城府極深,不是好相與之輩。那方太守方治坐鎮西陵多年,是個再奸猾不過的老狐狸。
不過方治只有方遒一個不爭氣的兒子,今日還正巧撞到了練鵲的手上。練鵲不殺他,卻在他身上下了前些年偶然得到的毒藥,只備著不時之需。
練鵲深知自己身上的內傷沒有數年是不能大好的,如今回了家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想著回老家種田,誰知道只是從一個坑裡跳到了另一個坑裡?
「不論如何,這西陵城中沒有強過我的存在,保住性命是沒有問題了。」練鵲喃喃道。江湖上的那些子三派九盟八仙七十二洞可都被她得罪了個遍。若是知道她在西陵落腳,那這水可就徹底渾了。
練鵲想著這才是她回家的第二天,心裡不免沉重起來。
第8章 走水
李翠蘭一大早就在自己女兒的院門前徘徊。
白進文瞧著老妻神神秘秘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沒個影兒的事情,也值得你草木皆兵?」
李翠蘭罵他:「那是誰啊?那是咱們西陵無人不知五人不曉的煞神!昨天街坊鄰居可都看見了他送咱們小鳥兒回家,這可得了!」
白進文心說這事急也沒用,他自個兒心裡也沒底,也只是裝個樣子不要讓旗子擔憂罷了。
練鵲在裡頭一早就清醒了,聽得父母對話,頓時哭笑不得。
西陵侯可真是個人物,光是見了一面就牽扯出這麼多麻煩來。
練鵲不欲再聽父母爭執,翻身下床來,卻見屏風處躺著一個人影。她昨日舊傷復發,對外界的感知又降低了一個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