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軍中有地是悍兵刺頭。這軍棍地同時更不準輾轉翻騰叫喊。否則便要加倍。這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地。而他更敏銳地察覺到。除了王吳二位護衛指揮面色慘白。其他軍官竟都是流露出一種說不出地興奮。甚至還有人在輕輕舔著嘴唇。
到了裡間把正事一說。他就現王舫和吳榮臉色大變。根本不像是事先三個護衛指揮一同上過奏摺地樣子。而不等兩人有所反應。孟賢就搶在前頭說:“眼看天氣就要冷了。多虧了皇上體恤。如此在臘月之前還能辦好此事。我聽說京營和京衛大部分都已經換上了新銃。這一回也該輪
常山護衛了。每百戶鐃手十人。三護衛一萬五千人一千五百支。其他兵器也頗有折損。從刀牌到弓箭不少都該換了。”
儘管張越曾經聽說過明朝地火器質量低劣,但毫無問,他在軍器局和京營中間跑了大半年,早就丟開了原本那些根深蒂固的印象——誠然,鐃身容易炸膛、火藥容易受潮、射程近、打不響等等各種因素客觀存在,但至少如今明初對於火器卻是空前重視,軍器局的成品率之高,火器質量之高都是讓人難以想象的。倘若真的是一千五百支新火銃給常山護衛,哪怕是卡住供應火藥的源頭,但天知道萬一會有什麼事情?
所幸這都是有前例地,他當下就笑道:“孟大人,除了神機營之外,如今縱使是京衛,配新銃也並不按照原有的比例。畢竟,從前地洪武舊手銃有些仍然能用,一概換裝耗費巨大。所以所有京衛親軍,都是以每衛一百人的標準換。再說,軍器局產量總是有限地。”
孟賢皺了皺眉,也不理論,旋即便爽朗地答應了下來,又留下張越商量了眾多事宜,其他千戶等也各有建言。自始至終,另兩位指揮完全被冷落在了一旁,愣是沒有說話的機會。到最後,實在無心也無顏留在此地地兩人乾脆一起尋了個藉口離開,而這一回除了張越開口相留,其他人竟是沒有任何表示。
出了穿堂,王舫便瞧見了青石地上那刺眼的血跡,不禁更覺惱怒,恨恨地罵道:“孟賢真是欺人太甚!我還以為他吃一塹長一智,誰知道他之前不來竟是裝模作樣給人看的!”
雖然同是常山護衛指揮,但孟賢是保定侯孟善之子,正兒八經的勳貴之後,兩人都知道自己不能及。這會兒吳榮也是紫脹了麵皮,惱羞成怒地建議道:“不如咱們去求見趙王殿下,就說他架空咱們倆是居心叵測,讓殿下收拾他!”
“老弟,你醒醒吧!他能回來聽說就是殿下從中出力……倭寇?天底下哪裡來的那麼多倭寇!”憤憤不平的王舫瞧見一個抱著文書的軍官向自己行禮方才往裡頭走,不禁又冷笑了一聲,“今兒個還有人向咱們行禮,明兒個說不定連個假意恭敬的人都沒有!我前幾日聽到一個訊息還沒在意,這會兒卻想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孟賢把弟弟舉薦給了趙王殿下!”
“孟賢還有弟弟,我怎麼沒聽說?”
“那些公侯伯都是勳貴,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地!如今那位保定侯乃是頭一代保定侯的嫡子,可同一輩的庶子卻不止孟賢一個,下頭還有好幾個不成器的。孟賢這次舉薦的就是他弟弟孟三……哼,連一個像樣地名字都沒有,也不知道生母是什麼身份!”
兩人說話聲音並不算高,但抱著文書往三堂去的王瑜自小天賦異稟,耳力極好,竟是聽得清楚分明。他今天這一趟是被舅舅高正硬是差過來的,原本就是心裡七上八下,此時更覺得高官中間地勾當太過複雜。上了臺階到三堂門口,他就向門口的親兵說了一聲,本以為讓人轉交即可,誰知道通稟之後,裡頭竟是吩咐他進去。
他只是瞥了一眼滿屋子顏色鮮豔的官服就單膝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