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賈政的鼻血糊的滿臉都是,一隻眼睛以眼見的速度腫起來不說,牙齒也多處出血,還鬆動了兩顆。
哎呀~
賈母心疼死了,“你個孽障,怎能這樣打你的親弟弟?你這是要打死他嗎?你眼裡還有沒有祖宗,有沒有我這個老母親?”
“……那您怎麼不問問他,都幹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
賈赦滿身鬱氣和沒有發洩完的傷心、怒火,嘶喊著道:“老太太,”他再也不要喊她母親了,“你偏心,我認了,可是你說我眼裡沒有祖宗,我賈赦不認,你應該問問你的好二兒,他眼裡有沒有賈家的祖宗,有沒有把我當成哥。”
他紅著眼睛,抓著胸口,“我兒子死了,我媳婦難產也死了,我這一輩子都過不了那天的事,他算我弟嗎?你問問他,他在說些什麼?”
賈赦努力撐著,不讓自己倒下,還怒瞪著賈政,“你除了會窩裡橫,你還有什麼本事?人家把你當傻子一樣使,你還在那裡傻樂,自以為掌控一切?
我呸!
說什麼會讀書?你考中過秀才嗎?
你在工部這麼多年,除了去喝茶看邸報,你還幹過什麼?”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趕來的賈珍看到賈赦抓著胸口,用了絕大力氣在抑制發抖,控制身體,心下一驚,忙上前扶住他,“赦叔,我們去給嬸孃和瑚弟上柱香去。”
少時他只心痛那個弟弟,對嬸孃的難產,並沒什麼觸動。
可如今眼見要輪到他娘了,賈珍才知道,身為至親會有多痛。
而且赦叔那天不止失了妻,還沒了兒。
賈珍緊緊扶住賈赦,感覺這場架,他才是傷的最重的那個,忙又道:“他們看到你這樣,也會傷心的。”
“……”
賈赦的眼中帶著絕大的傷心和絕望,甩開賈珍,踉蹌奔出,奔向祠堂,那裡有他的祖宗,他的父親,他的妻,還有他的兒。
所有心疼他的人,都在那裡。
賈珍遠遠跟著,也不讓小廝跟得太近,看著他一路往寧國府的祠堂去,忙擺手讓周圍人離遠點。
祠堂的大門被賈赦開啟了,不過又被他以最快的速度關上了,沒多會,裡面就傳出嚎啕痛哭。
賈珍微微一嘆,能哭出來就好,他從另一邊避開,卻沒想,一下子就撞見散學了歡快往母親那邊去的兒子。
“蓉兒。”
“父親!”
賈蓉不再像以前那麼怕父親了,聞言急步過來,“您怎麼……”
他正要問您怎麼在這的時候,就好像聽到什麼聲音,“父親,祠堂那裡……”
“是你西府的赦叔爺。”
賈珍本來不想說的,但家中出事,兒子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無知無覺,“他在哭他難產去世的妻子和溺水而亡的兒子。”
賈蓉:“……”
就很震驚,這不年不節的,好像也過了死祭日子吧?
璉二叔從不大辦生日,就是因為他去世的母親和哥哥,但璉二叔的生日不是初九嗎?都過了快十天。
“赦叔爺……是不是又受老太太的氣了?”
賈蓉指了指西邊,偷問父親。
“是受了氣,但也是觸景難過。”
賈珍掀開衣袖,給兒子看胳膊上青紫的一片,“今天若不是你赦叔爺攔著,你爹我一定已經殺人了。”
他緩緩的把今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蓉兒,你爹沒用,讓人欺到了家裡,卻還不知道仇人是誰。”
賈蓉:“……”
他看到父親紅了眼圈,想到祖母現在的情況,一雙手忍不住攥的緊緊的。
“但今日之仇,我要記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