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想了一下道:“家裡還銀之後,有同學提醒過我,我們家每個人都當注意。畢竟……當年借銀的,哪怕不是真窮,這麼多年下來,婚喪嫁娶,就算不全如史家,也一定有所消耗,我們家還銀,這些人都未必痛快,更何況那些真窮的。”
他也是沒辦法,總不能真把母親供出來,“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珍大哥和蓉哥兒身邊,侄兒覺得,還是多帶幾個人比較好,畢竟侄兒都打算再帶兩個小廝了。”
“……你說的很是!”
沈檸看著他,慢慢點頭了,“回頭我跟你珍大哥說。”
“珍大哥是賈家族長,他的安危關係著我們整個賈家。”
賈珠到底說了出來,“您讓他千萬別嫌麻煩,多帶幾個人,也礙不了什麼事。”
“……好!”
沈檸應下了,但送走賈珠,她卻再也沒了睡意。
賈珠是特意為她家的安全來的。
是什麼讓他感覺危險?
還是說,已經有人在打好大兒的主意?
沈檸轉著手上的玉鐲,終是開口,“青苹,找人問問西府今天都出了什麼事?還有,這幾天,那邊的二太太都見了哪些人?”
“……是!”
青苹聽賈珠那些話的時候,就覺不好,聞言,忙急匆匆的出去了。
“青竹!”
“太太!”青竹忙出列,“您是要叫大爺嗎?”
“不!”
沈檸搖頭,好大兒今天在家,要跟幾個帳房,理歷年的族田收益,看其有無短少。
因為賴家和周瑞,他是不放心那些人了。
這一會,就讓他先把那邊的事理好再說。
“你先去幫我把焦大喊來。”
“是!”
青竹也急匆匆的去了。
沈檸靠在椅上微微閉眼,算著東府出事了,誰能收穫最大最多。
賈赦是第一個被排除的人。
他的自我認知一直都很明確,當一個上下都放心的榮國府繼承人,只要吃吃喝喝,有美人和古董相伴,他能宅家一輩子。
賈政以君子自居,古板固執,就算想走捷徑,他也只敢仗著老太太的勢,在家裡壓榨一下他大哥。
在外面,他就是個謙謙君子老好人,應該想不到對好大兒出手。
賈母……
對她出手倒有幾分可能,但是對賈珍……,只要賈敬還在,也不會馬上動手。
邢氏就更不可能了,只有王氏了。
因為王家和王子騰,她有條件,也有能力朝好大兒動手。
嘶~
沈檸睜開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狠意。
王家至今未還欠銀,王子騰只怕也很急,畢竟太上皇已是過去式,哪怕皇上手中的權利再有限,讓他的仕途不那麼順,還是很容易的。
好大兒出事,她一個高齡產婦受不住,當場死都有可能。
到了那時……
還沒長大的蓉哥兒,是不是也要跟賈璉似的,在王氏身邊長大?
甚至她都有可能不讓他長大。
想到這裡,沈檸再也坐不住了,“取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