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酉時快到了。”一個小鬼砰砰跳跳的竄到季白的床前,搓著手諂媚的叫。
季白迷糊糊的坐起身,頭還有些暈,使勁眨了眨眼睛,那酒真是美味,後勁也太大了。
是了,他昨天收到冥王的詔令,自己被封為勾魂使者了,雖然他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封職感到疑惑不解,可一貫順其自然的性子也沒什麼牴觸,況且詔令上說這是為下輩子積福?那為了下輩子的美好前程,先付出點也沒什麼難的。
季白望了望自己的新府邸,嘖嘖,這地方真是豪華得令人想笑,做人的時候家裡已是人人豔羨的富足商人之家,自己應該也算是見過世面了,結果看了這府邸,簡直直接顛覆他前世和前前世對於富這個字的理解,自己就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一樣的感受。
鬼丫頭們被季白的笑迷得七葷八素,一個個紅著臉,低著頭給他穿衣,梳洗。他也不作了,既然都死了,還矯情個屁,季白想,該享受的還是應該享受嘛。
於是就那麼自認為很坦然的接受著鬼丫頭的侍候。其實他的坦然在鬼丫頭的眼中是那麼彆扭,甚至有些可愛。當初胎傳之前,自己畢竟是活了20來年的現代人,有些東西早已根深蒂固,那16年的新生,雖身子孱弱,但像這種力所能及的事,僕人還是很少插手的。
梳洗完畢,一個叫釵鳳的大丫頭甜甜的開口:“七爺,您的幻境。”一把巴掌大的銀色鏡子落入手中,橢圓形的鏡子,正面清澈的映出季白俊秀的容顏,背面是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圖案,鏡框是水草糾結而成,鏡柄約有他兩個巴掌長。
季白仔細的審視這把鏡子,據說這把鏡子是冥王親自所制,用來收服那些位高且罪行累累的鬼魅和那些作惡多端的精怪的。
這個東西真的有那麼厲害麼?季白用手指點了點清澈的鏡面,一時間,上面泛起水紋,好像要把他的手吸進去般。
季白瞪大雙眼,連忙一縮手指,真是嚇了一跳,差點將它甩出去。
呆愣兩秒,他又好奇的伸出手指,鏡面再次將指姆吸了進去,又一次縮了回來……
可是沒過多久,他又忍不住……
“哈哈——”低沉的悶笑傳來,來人一身紫色的長袍,一雙細長的眼睛直直看著季白,馬面笑出聲來。洛夜面無表情,轉眼瞪了馬面一下,笑聲戛然而止。
“!”季白摸了摸鼻尖,這兩人什麼時候到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乾咳一聲,尷尬的開口:“早啊,兩位。”說完,季白就覺得有些彆扭,現在是酉時,要是在人間正是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可對於他們這些勾魂鬼史來說,卻是人間的“應卯”的時刻。
當然在別的時間也會有死人,只不過那時多由那種特定的鬼差行動,除非情況緊急不會讓他和洛夜這種官級的勾魂使出動的。
季白又是一陣疑惑,像他這種在剛死的鬼真的能勝任這種級別的官職,能承當那種重任?冥王這是什麼意思?
“哎喲,我的七爺呢!時辰不早了,別搞深情對望了。”馬面咬著筆,抱著一本厚厚的看不出年代的書冊,匆匆上前。季白有些鬱悶,自己剛剛竟然不自知的望著那張神似表哥的容顏,抬手再次摸了摸鼻尖。馬面打趣出聲:“七爺,想什麼呢?”說著將手中的書冊和羽毛筆遞上前去。季白清晰的看到上面一個是洛夜,另一個便是自己的名字。
羽毛筆,這東西真真是季白最討厭的東西,沒有之一。曾經習字時,自己這雙手不知被折磨了多久,才勉勉強強能夠書寫,至於那成果……
季白標準的握上羽毛筆,姿勢優雅的落下幾筆。末了,甚是滿意的點點頭,似乎極有自信,像一幅大作落成的樣子,瞬間勾起旁人的好奇心。
“哎喲,七爺,您這字,這字?”馬面看著書冊上歪七八扭,讓人看著身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