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夏對洪炳遙的打趣,並沒有多少尷尬,反而一臉的擔憂:“我是擔心我的老母親,她身體不好,腿腳不靈便,又一個人在家,今晚上……,真要有個什麼,我媽她……” 李夏的一席話,使帳篷裡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文漢亭也在此刻,不禁又想起了老家的父母和妻兒,不知道今晚過後,又會是怎樣的情形? 甩了甩頭,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這些即使是有心,也無能為力的事。 來到外面,手機卻振動了起來,掏出來看了一下,竟然有五個未接,是父親和妻子的打來的。 給父親打過去,只響了一聲,便接通了。 “爸,下午事情很多,電話沒有聽到,有什麼事嗎?” “文亭啊,我們都很好,我和你媽晚上就住在帳篷裡。你媽一直不放心你。今天一擦黑,村幹部一家一戶的跑,將人都從屋子裡往外趕,警車也一直叫個不停。你在那裡,到處都是山,真要是山崩地裂了,你往那跑嘛?……” 安慰好父親,又和母親絮絮叨叨了十多分鐘,直到母親止住了抽泣,才又將電話打給了妻子。 “我還以為你把我們娘倆都忘了呢,”電話接通,文漢亭剛“喂”了一聲,電話裡就傳來了妻子責備的聲音:“你還好著呢吧?” “我這到沒有啥,就是辛苦你了,我也回不去,你們晚上咋安排的?” “行了,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我們晚上都在帳篷裡呢。”妻子說著,聲音已經軟了下來,似乎就要哭出來似的:“給你打了三個電話,都沒人接,我還以為……,你那裡到處都是山,晚上真有啥,你們往那裡跑嘛?……,” 剛說到這,就見王洪財帶著十多個幹部回來了,和洪炳遙打著招呼,鬧鬧嚷嚷的。 “是又有什麼事嗎?”妻子也聽出了手機裡的噪雜:“你晚上多長個心眼,你要有個什麼事,我們可咋辦呀?你忙去吧,天一亮,就打個電話。”說完便掛了。 “我還以為,你們去下鄉督促去了呢,”洪炳遙的聲音,這時卻突兀的傳來:“搞了半天,你們是幫老曲找孩子去了?” 話落剛才還嘈雜的場面,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文漢亭走到人群中,用眼光和王洪財,馬樂平打過招呼,又環顧眾人一眼,才問道:“怎麼了,洪書記?” “文鄉長,這個時候了,工作咋還沒落實?”洪炳遙看著文漢亭,語氣雖然和緩,但責備的意味很濃:“按照縣上的要求,鄉不落下一村,村不落下一戶。鄉幹部都還沒去村上是吧?農戶是不是都從屋子裡出來了?” “從下午六點開始,十六個村,都一一按照縣上的要求通知到了。截止晚上十點,各村也都按照要求,通知到了各農戶。”文漢亭倒是依然平靜:“從各村反饋的情況看,各村都已經將縣上的要求通知到了各農戶,村上也在人口集中的地方,建立了集中防震抗震點,晚上都由村組幹部值守。” “這怎麼行,”洪炳遙聽了又是擺手又是搖頭:“今晚上的工作,是一項政治任務。到底各戶是不是都從屋裡搬了出來,還要再落實。我的意見,現在立即由領導帶隊,分組包片,到每一個村,再夯實一下。要不,如果晚上真發生了地震,我們的這項工作又沒有按照縣上的要求夯實,出現了人員傷亡,我們的責任可不小。你說呢,趕緊把人分一下吧?” “下個屁,這個時候下鄉,都十一點多了,”還不待文漢亭回話,劉偉明卻率先跳了起來,大聲叫嚷道:“有毛病呢,誰願去誰去,我不去。” “劉鄉長,你說啥呢?”洪炳遙一聽,也提高了聲音:“這是政治任務,你是不是黨員,還講不講政治?” 劉偉明:“鄉鎮工作,都是老百姓的具體事,有屁的個政治,講政治,我們這一級,有資格嗎?”喜歡鄉長()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