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在長春宮與我說的那番話,我也明白,你不願嫁給皇上,所以才想到了我。」
「我自詡並非君子,但也非小人,你不願意之事,我不會勉強於你……從今以後,你我相敬如賓即可,今晚我就睡炕上吧。」
初瑾:???
她張了張口,可見著傅恆已經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被褥,話到了嘴邊卻是嚥了下去。
敢情這人早把被褥都準備好了,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只覺得自己挺對不起方才完顏嬤嬤那一番「肺腑之言」的。
不過這樣也正合初瑾之意,要她與自己只見過兩面的人同床共枕,想想也是挺尷尬的。
初瑾很快在床上躺下,只聽見隔壁淨房傳來水聲,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等著傅恆出來時一眼就瞧見她已睡得香甜,非禮勿視,他並非想要窺探不該看的東西,而是初瑾並未將帳幔放下來,一張乾淨的小臉被紅艷艷的綢緞襯託的宛如上等白玉,這一刻,傅恆好像有些明白皇上為何會惦記這女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明明是一張清麗至極的臉,因眉毛處那顆小小的紅痣,平添幾分嫵媚之色。
富察一族不論男女容貌皆極出色,卻無一人像初瑾這般。
傅恆也是尋常男子,還是身邊無人伺候的尋常男子,當下腦海中便湧現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來,可深吸一口氣後,他還是一步步朝著炕上走去。
他個子高,在炕上睡得並不踏實,一晚上蜷縮著腿腳,苦不堪言。
相反,初瑾卻睡得極好。
自她落選後,過的那叫什麼日子?雖說後來關思柏曾想著將她嫁入高門,可世上哪裡有高門能與皇家匹及?故而她的日子與從前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今夜也不知道是累狠了的緣故,還是床榻綿軟的緣故,初瑾一夜無夢。
等著翌日一早她被人叫醒時還有些發懵,以為自己還在納蘭府,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過去。
她睡得正好,只聽耳畔傳來了完顏嬤嬤那嚴肅刻板的聲音:「……九福晉該起了,今日你該給諸位長輩們奉茶見禮。」
初瑾一個激靈,連忙坐了起來。
誰知她徑直對上了傅恆的那雙眸子。
傅恆早已穿戴整齊,想必已起身有一會,初瑾懊惱不已,想著自己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頓時是連忙起身。
只是女子梳妝打扮本就繁瑣,再加上她是新婦,今日是她第一次在眾人跟前露臉,妝容與從前比起來更是精益求精。
最後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身胭脂色如意紋繡金絲旗服,頭上的小兩把頭是油光水滑,插著鑲鴿子蛋大小紅寶石金釵,看著是端莊賢淑,果然有幾分福晉的樣子。
可她本就起來遲了,再這般梳妝打扮一番自來不及用早飯,索性就說不用了,要起身前去正院給太福晉請安。
完顏嬤嬤並未多言,誰知傅恆卻道:「傅恆一族家中親眷頗多,認親少說也得半個時辰,再加上額涅肯定要把你留下來說說話的,就算是不吃早飯,哪怕用些糕點也是好的。」
初瑾從前是社畜,因工作繁忙不吃早飯那是家常便飯,生怕初次見面就是失禮於眾人,起身就要往外走:「不礙事的,等著待會兒回來吃也是一樣的。」
只是她剛走幾步,卻發現身側的傅恆並沒有跟上來,他站在桌前,大有一副「你要是不吃早飯我就不過去」的架勢。
初瑾沒法子,只能飛快吃了兩個湯包,喝了小半碗乾貝青菜粥,這才匆匆走了過去。
完顏嬤嬤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只是快要走到正院時,初瑾卻是倏地想起一件事來——昨夜他們並未同房,那元帕……該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