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風,騎士們紛紛往背風的一面掉過頭。白色的世界猛地揚起雪片,雪花紛飛。永遠如粉。屋簷上、樹林裡、枯草上,厚厚一層積雪變成片片飛絮,陣風一過。雪花靜止,卻不急於降落。就在半空嫋娜地起舞,等到陽光濃烈地時候便自然地消失不見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沿著鋪好的地毯走到花園深處的兩層獨樓,看來奧熱羅男爵夫人說得一點也沒錯!太陽很大,氣溫卻低得離譜!在冰天雪地裡走了兩分鐘,泰坦攝政王地耳朵就被凍出一條血口子。
“都林是怎麼了?”奧斯卡在進門之後就朝隨行伺候的皇室內侍長大聲叫嚷起來。
“殿下!不巧得很。據說是昨天夜裡打北方來了一股寒流!”
帝國攝政王沒有辦法和神明認真,他只得埋怨那個把武器陳列室設在宮殿外頭地那個傢伙。
“是您殿下!您在791年重新裝潢肯辛特宮的時候就是這樣吩咐的!”
奧斯卡無話可說,他氣急敗壞地走上二樓,又在排滿整個房間的精緻鎧甲裡頭胡亂挑選了一副。
“需要幫忙嗎?”
攝政王的面孔泛起笑容,至少他不會給妻子擺臉色。
安魯主母施施然地踱上樓梯,她輕巧地提著裙襬,又在上樓之後使勁兒撣了撣裙角上地雪末。
“真是的!幹嘛選這麼個鬼天氣出門?”
“饒了我吧!你可不是第一個對我這樣抱怨的人!”奧斯卡做出舉手投降的模樣,他的小妹妹立刻就笑開了。
“選好了嗎?”
“就這副!”
薩沙伊搶過丈夫選定的鎧甲,看來她的哥哥還不是太傻,奧斯卡並沒有選擇重得離譜、穿起來像掉進冰窖裡的鐵製鎧甲:
“不過這也不行!我得給你的鎧甲裡塞滿棉花!”
攝政王可以拒絕。但他要與妻子告別了,團聚的日子還說不準,為了不讓薩沙伊傷心難過。奧斯卡也就勉強接受自己被打扮成棉花包地樣子。
“昨晚我去找你,可你的內侍長說你已經睡下了,我只得回到自己的臥室哄孩子、打枕頭,不是我說你!你幹嘛像不要命似地喝了那麼多?”
“什麼?你說什麼?”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薩沙伊自顧自地忙著手裡地活計。她給男人的肩甲綁緊皮索,又給男人的背甲繫上搭扣,也許是太過用力,安魯主母並沒聽出丈夫的話音竟然透著幾分驚悚。
“我是在問你,昨晚幹嘛喝那麼多?”女人終於發出不滿地抱怨,她以為丈夫在出行之前會和自己溫存一宿,結果卻被害人的酒精給耽誤了。
奧斯卡抓了抓頭,“你……你確定嗎?”
“確定什麼?”薩沙疑惑地眨著眼。
攝政王把頭轉向一邊,這種事他又不能對薩沙伊明說,奧斯卡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得朝自己的宮廷內侍長招了招手,“女皇陛下和其他兩位王妻殿下……”
“女皇陛下和另外兩位王妻都沒在肯辛特宮留宿!”宮廷內侍長笑呵呵地打斷攝政王,他就知道主人會這麼問。
“壞了……”奧斯卡在腦海深處大叫了一聲!不是薩沙、不是阿萊尼斯、不是拉赫拉伊娜、不是卡羅阿西亞……可不對啊!早上起床的時候他明明記得身邊躺著一個溫暖的女人,他還以為那是薩沙……不對!
那應該是拉赫拉伊娜……不對不對!是卡羅阿西亞?不過最有可能是阿萊尼斯!
“我剛剛在鏡廳碰到羅蘭娜!”薩沙伊一邊打點丈夫的穿著一邊滿腹酸氣地說著話,“她怎麼來得這麼早?你要帶著史記官去南方嗎?我怎麼一直都沒聽你提起過這件事?”
“羅蘭娜……”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發出一聲無意識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