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地平線的盡頭,太陽做完了竟日普照的功課,在萬物即將送別他的時候,他還顯出壯麗恢弘的氣勢。火併不是晚霞的光焰,是太陽的紅色戰袍,光耀萬丈。雲霞在天宇中佈陣,換起與統帥一色地制服,奔湧、沸騰。卻又靜靜地聽候號令。
天空形成一幕圓鏡,在漫天四射的霞光中鼓起微波。遠近同一節奏的流雲偏偏起舞,由紅轉紫、由紫變作暗淡。這舒緩地歌舞似乎是在歌頌太陽的功德,又似在惋惜他地離去。等到紫雲濃深星斗微明的時候,舞蹈方休,只有風在淺唱。疑似軍歌……
等到油燈亮了起來,法利莫瓦特上校又吩咐他的助手帶上幕簾,軍營中響起狂歡的聲浪,儘管距離敵人放下武器的最後時限還有一段時間,可泰坦戰士們已經等不及要舉行各式各樣地慶祝活動,就連捷報的喜訊也在通往祖國各地的國道上飛奔。
整理了一下心情,大主編繼續他的創作歷程,與眼前那種歡度節慶的氣氛比起來,法利莫瓦特上校的小帳篷瀰漫著悲哀緬懷的情懷,充斥慘苦傷痛的氣氛。
“勝利了!這卻不是我要大書特書的事情。在我手裡,有一塊小小的神牌,墜著一條市值幾個金泰地黃金項鍊!故事就從這條項鍊和這條神牌開始……”
莫瓦特上校看了看落在稿紙上的字跡。他不得不停下來,創作過程是艱難的,特別是這個故事。
“上校……怎麼樣?”助手突然湊了過來,他是雜誌社裡地畫師。
法利莫瓦特凝神打量著素描畫布上的人像。“恩!惟妙惟肖!”
畫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惜了那個大個子……”
大主編沒有言語,看著畫像他就想到了行動艱難的大個子。那是虎克,3291師大名鼎鼎的虎克艾爾曼上士!這位傳奇英雄並不難找,他在未婚妻地村落裡養傷,如果軍部的嘉獎令上寫得沒錯,攝政王殿下將那個村子的土地全都賜給虎克艾爾曼勳爵,這是多大恩典!可看看大個子士兵像爛泥一樣癱在病床上的神情……他的名字該刻在一座紀念碑上,而不是作為一個重度傷殘的榮勳軍人芶活於世。
莫瓦特上校從馬鞍內側的革囊裡取出一個油布包裹的紙包,在戰前,或者說是受傷之前,虎克艾爾曼勳爵的個人物品只有這一件,其實這個紙包也不是他本人的。虎克說,那是故事的起點,一位近衛軍上校的日記,是他在整理英雄遺體的時候發現的。大主編小心地拆開紙包,日記本泛著灰黑的色澤,那是鮮血乾涸的痕跡,放到燈下,那大片大片大烏黑觸目驚心!使日記本看上去就像是記載了魔神咒語的巫書!
輕巧地翻開扉頁,落款上有一個陌生人的簽名,這大概就是那位英雄的名字:
“普帕卡……普帕卡,亞德拉!你聽說過嗎?”主編望向助手,助手搖了搖頭,人們並不會把所有的英雄都記在心裡。
“讓我們看一看!”懷著崇敬的心情,法利莫瓦特上校翻開日記本的正文。
行軍……訓練……深山老林裡的演習……山體滑坡時的搶險!似乎就是這些,一名普通的戰士、一名普通的軍官!他的日記裡並沒有多麼動人心魄的豪言壯語,只有一個帝國軍人總會遇到的日常瑣事,有對長官的抱怨、有對同僚的譏諷、有對時政的褒貶、有對戰爭將至的困惑、有對祖國和軍人職業的熱戀!
翻著翻著,字跡突然中斷!
法利莫瓦特確認了一下日記上的時間,字跡中斷的日期大約就是法蘭人突破奧斯特里茨防線開始向維耶羅那挺進的當天。
向後翻了翻,在一疊空白紙張的後面突然出現一句話:
“這是第九次衝鋒,今天的!”
大主編來了興致!第九次衝鋒?在哪?哪一天?
教歷802年4月1日,多瑙河中上游、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