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軍需品配送基地用過午餐,他們被營地的長官告知。傑布靈魔鬼團早已出門,由維爾辛赫中校帶隊,裝滿二十多輛大篷車地戰具物資要在傍晚六點之前送交南方集團軍群的八區第一軍。
在與營區指揮官告別的時候,法利莫瓦特上校看了看他的筆記。
如果他猜得沒錯,由衛國戰爭爆發開始,傑布靈魔鬼團的事蹟已經記錄得差不多了,雖然都是一路上遇到的近衛軍士兵們道聽途說的故事,但在大主編看來,筆記上的文字足夠編撰一個英雄集體從始到終的戰鬥經歷。
“咱們還要找到那位維爾辛赫中校嗎?”
“當然!”莫瓦特上校給助手一個白眼,他揚了揚手裡的筆記,“還差一點!我要聽聽維爾辛赫中校會怎樣解釋克利斯中尉的事情。”
由戰場包圍圈的東線直奔南線,儘管敵人盤踞的地域不過十多平方公里,可在外圍穿越戰區,來自首都的探訪者還是走了一下午。一路上,講著首都口音計程車兵越來越少,用南方人特有的清脆快速的語調計程車兵越來越多。在戰場外圍,特別是士兵的休息區域,來自祖國各地的軍人也帶來了不同的風俗,就像首都士兵習慣把靴子放在帳幕門口的陰涼處,而南方士兵卻在太陽底下晾曬鞋底。
“南方多雨,常年堅持抗戰的本錢就是一雙好靴子!”來自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的戰地引導官這樣向首都來的客人解釋太陽地裡成片的軍靴。
“在維耶羅那!抗戰趕上雨季,許多士兵不是死於戰場,而是死於腳底板上的爛瘡!”
法利莫瓦特什麼都沒說,他在抓緊記筆記。
“你要是在南方入伍參軍,預備役教官教曉你的第一件就是怎樣在戰場上保持靴子和襪子的乾燥!”
“怎樣保證這一點?”大主編開始提問。
南方軍的戰地引導官指著一名坐倒在休息區裡的戰士,“看到了嗎?靴口向陽擺放,遇到連續不斷的陰雨天就用柴火烘乾!襪子比較簡單,如果不是奇臭無比,就像那個小夥子一樣把襪子套在脖子上,用體溫使襪子保持乾燥。”
法利莫瓦特停下筆,“如果遇到維耶羅那那樣的情況呢?陰雨連綿、戰事繁忙,誰還顧得上腳底下的事情?”
“你說得沒錯!”負責接待的引導官點了點頭,“那時只能聽天由命!從維耶羅那撤下來的傷員,不管傷在哪裡,只要還有腳……腳上都帶著爛瘡!”
“那……怎麼處理?”
“剜掉!”引導官語氣淡漠,就象是在對付一顆青春豆。
“剜掉?那隻腳還能要嗎?”大主編乾脆合上筆記本。
“誰說不能要?”引導官在馬背上探出自己的兩隻靴子,“我不是好端端的嗎?只要使出吃奶的力氣忍住剜肉的痛楚,大部分地士兵在兩三個月以後照樣活蹦亂跳,只有極少數特別嚴重的戰士才被截肢!最嚴重的不過是因為傷口感染……”
引導官沒有往下說。他地嘴唇緊緊抿成一道縫,眼中彷彿浮現出他在死傷聚集點治療的時候每日都會遇到地景象。
“剜肉?不用麻醉藥?”莫瓦特上校瞪大眼睛。
“哪來那麼多麻醉藥?光是照顧軍官就不夠用!”引導官瞪了一眼來自首都的近衛軍上校,那副樣子就像是在打發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可憐蟲。
“這麼說……你是從維耶羅那撤下來的?”
“不是撤!”引導官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乾脆就對搞不清狀況地大主編怒目而視!
“我只說這一次。你給我聽清楚!從始至終,沒有一個軍官和一個戰士撤出維耶羅那。從維耶羅那送到後方的官兵都是被抬出城市戰場的,他們也不想離開,可他們不是缺手缺腳就是人事不知!”
“你是維耶羅那人?”敏感的莫瓦特上校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