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蓉回了院子,這件事情雖為心病,但卻也無法急於一時,倒不如將心思放在別處。
這筆錢不管什麼時候,沈家都得還上。
可千兩黃金,卻終究是個龐大的工程。
他從外面回來,帶著暑氣,看見她走了過來,瞧著她皺得有些難看的面孔,伸出手替其揉了揉太陽穴。
“你一向即使泰山崩於眼前,卻也不動聲色,我本以為這世間不會有任何事能夠激起你心中的憂慮,這是怎麼了?”
沈月蓉本不想與他細說,但看著他如此擔心的樣子,便將整個人身上的重量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還不是太子送我的禮,他同陛下說,我沈家出了千兩黃金,這窟窿我不得補上。”
“店裡的流水能補得上?”
沈月蓉搖了搖頭。
“你當沈家鋪子是京城裡那數一數二的皇家鋪子?靠著這些普通百姓,我如今這一年的流水能有個二三十萬兩就不錯了,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光靠鋪子裡的那點銀錢根本不夠。
沈月蓉之前已經販賣過一次自己的嫁妝,如今剩下的也幾乎都是重中之物,
“若你實在還不上,這錢將軍府替你出了就是,你如果還不上,就當是我給你的聘禮。”
她拒絕了遲慕,並不想萬事皆依靠於他。
“這筆錢,我不會從你手上拿,不然得知自己身後一直都有你,我會懈怠,而太子那邊會越發放縱。”
“有我在你身後保護你,不好嗎?”
沈月蓉不知道該如何向遲慕解釋自己有些可悲的自尊心。
“總之,這件事情我想自己想辦法,我相信靠著我這雙手,一定會有辦法的。”
遲慕放下了自己的手,有些失望的看著她,“既然你覺得這些事情你自己都可解決,那我便不在此處討人煩了,正好最近朝中有些要事需要我處理,我便不過來就是。”
他說完這話,便抽離了自己的手,轉身離開,毫無半分情感。
沈月蓉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這是…生氣了?
她後知後覺,但又不知什麼話是說錯了,讓他不開心。
接下來的幾日,沈月蓉吩咐手底下的人,將五個鋪子這些日子以來的流水匯聚,看看一共能拿出來多少錢?
“東家,這裡是幾個鋪子和我們幾個人,這半生的積蓄都在這了,就算是換算成金子,也不夠半數,這可怎麼辦?”
沈月蓉本想著向昔日的好友借一借,可此刻幾乎人人避讓。
“小姐,將軍府來人了。”
沈月蓉皺了皺眉,難道上一次的話說的還不夠絕情,他仍舊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他們之間的關係。
“將軍。”
傅恆鈺看著有些消瘦的沈月蓉,“這裡有些銀錢,沒有太多,或許也很難解你一時燃眉之急,不過你先拿去用,等過段時間你有了之後再還我。”
他將手中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一共是三百萬整。
“跟在太子身邊,如今是他得力的助手,果然不一樣,畢竟從前你可沒有如此輕而易舉的便將三百萬整的銀票放在我面前。”
“那都已經是過去了,如今眼下你蒙了難,我不可能坐視不管。”
沈月蓉坐在那,看著他,“傅恆鈺,你有真心喜歡過我?”
他點了點頭,語氣中也帶著些許不捨。
“從前我被世俗矇蔽了雙眼,從來沒覺得你有多好,母親又同我說了不少你虧待她的事,所以我便覺得…直到你離開將軍府後的這半年,我才知道你曾經在府中兢兢業業,小心翼翼,將整個家養的有多好。”
可惜那些早已成了過去,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