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了雨,應該來說昨日夜裡就下了雨,只不過這雨在白天小了起來,為盛夏減去了些許酷熱。
這天皇帝讓司禮監傳旨,今日御前會議暫緩。
因為皇帝定在這涼快天特意傳了兩個人進宮,一個是定國公、中軍都督府掌府事、太傅徐光祚,一個是戶部侍郎梁材。
如今谷大用被皇帝支去了陝西,張永被支去了廣東、魏彬被支去了江西,而張忠在京卻因管理皇店一直不在宮中,宮裡司禮監就剩陳敬和蘇進。
傳旨的活兒就交給了陳敬了,陳敬先趕去了戶部傳了梁材,又去了中軍都督府傳來了徐光祚,徐光祚叩拜接了旨,問道:“敢問陳哥,何事傳我進宮去?”
陳敬笑著道:“不知。請公爺整理衣冠速速進宮吧。”
於是徐光祚待陳敬離開,特意換上了常服,進了宮去。
來到了平臺處,就見到了一文官早早等候,那文官見了徐光祚,見胸前繡有麒麟的補子,於是趕忙行禮問好道:“下官戶部侍郎梁材見過公爺。”
徐光祚也回禮道:“定國公徐,回禮了。”
二人便等待召見。
一會兒陳敬再次出來,道:“宣定國公。”
徐光祚便跟著陳敬先至平臺上,見皇帝早早坐在御座上,司禮監陳敬、蘇進分列左右,站於兩側,就行禮叩拜。朱厚照道:“平身,給定國公搬個凳子來。”
於是劉全忠就給徐光祚搬了個凳子,徐光祚謝過恩後才坐定。
朱厚照笑道:“卿瞧瞧。”
陳敬取了本子,遞給徐光祚,徐光祚接了本子仔細地看了起來,但是視力模糊瞧著有些吃力。
朱厚照見此又說道:“拿個‘單照’來,交遞給國公。”
於是劉全忠又拿了一個單照交給定國公,原來那單照就是放大鏡。
徐光祚謝恩接了過來,再仔細看著,便方便了許多,又將本子還給司禮監,腦子裡卻飛速運轉著接下來的召對。
這本子正是兩廣總督張嵿的奏本,本子上說如今練兵頗有成效,軍士皆習慣蜈蚣船、操縱佛郎機銃,只是目前火藥數量和銅供給不上,有所延遲,銃彈數量不足以應付打仗。為此請陛下撥內帑數千銀以解燃眉之急。
朱厚照見徐光祚不說話,於是問道:“今日召卿進宮,特與卿計較。”
徐光祚趕緊答道:“啟奏陛下,臣不得聞廣東事,不敢有所議論。”
朱厚照笑笑道:“佛郎機銃,所出彈快、遠,與銃的關係最為要緊,如今群臣屢屢上疏請驅逐佛郎機人,然“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供應每日耗費無數,朕還能計算,只是這火藥、動輒千萬之金,銅亦是,朕不懂,所以問卿。”
徐光祚聞言知道皇帝是在問這個東西呢這才放下心來,但是他也不咋懂!只是憑藉以前的些許經驗謹慎言辭回覆道:“陛下,歷來練兵準備軍備,一般示財力少多之間而定,然就此事尚無定議,陛下垂詢,臣不敢不答,這佛郎機銃與蜈蚣船之工程不同前人有成例作法,故而驟然之間,臣也無法計算,只是若如原先土銃作法來比,情況屬實。”
朱厚照聞言點點頭,又問道:“匠人呢?”
徐光祚道:“啟奏陛下,匠人只負責生產,火藥、硝等物一旦比例掌握,這是極快的,再加上造銃,必須有充足的物料才行。”
朱厚照道:“只是內帑也不足,朕有所憂心,卿有什麼建議嗎?”
徐光祚聞言心中不免想到:這不是內閣和戶部的事嗎?但是見皇帝仍看著自己,自己不能不做出一些建議來,於是道:啟奏陛下,驅逐夷人,先以備戰,方略是對的。陛下可下旨責令廣東布政司衙門與總督衙門,計其工費若干。然後委官吏公寄人士分料主之。分之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