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瓊如何能放過這露臉的機會,於是道:“陛下,臣舉薦左僉都御史夏言為欽差去鈞州徽王府查明緣由。”
眾臣聞言這是要把夏言摁死的節奏啊。
看來夏言真是要靠邊站了,沒見皇帝第一貼心大臣王瓊都要踩他了。
朱厚照又問道:“那襄王呢?”
問完看向眾人,楊廷和為首的內閣幾人默不作聲,中旨三尚書的其餘兩人也不說話。英國公張侖擇默然侍立,顯然不想被皇帝看到自己。而秦金則是皺著眉頭在思索什麼。
戶部尚書侯觀?他是昏昏欲睡一般,站在那裡。
朱厚照見此也不急了,反而端起茶碗喝起茶來,就在眾人身上來回掃視。
英國公張侖抬眼看了一眼,正好與朱厚照的眼睛對視了起來,慌的又低下了頭,朱厚照道:“英國公”
“啟奏陛下,臣建議問問楊閣老的意見。”張侖顯然是害怕皇帝點名讓他去。
而楊廷和聞言不可思議的看著張侖,心中估計有一萬個問號。我怎麼招你了?
朱厚照沉默了片刻後,忽然看向了楊廷和,然後開口問道:“楊先生呢?你覺著誰去合適?”
楊廷和此時已經知道了皇帝的心思,但他並不想直接推薦人選,而是選擇了委婉地回答:“啟奏陛下,臣心中也無合適人選。”
他心裡暗自嘀咕著:“我都幫你了,你總不能坑我吧。”
朱厚照見楊廷和沒有提出具體的建議,便又問了一遍:“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可去嗎?”
就在這時,秦金站出來,恭敬地向皇帝行禮後,說:“啟奏陛下,臣認為誰都不能去。”
朱厚照好奇地看著秦金,問:“為何?”
秦金回答道:“啟奏陛下,襄、徽二藩,聽聞欽差前去,心中必會大為震動,難免做出應激的事來。而且二藩相距不遠,陛下三思慎重!”
接著,他又補充道:“再者前魯王被清丈田畝,接著是保安王爵位遞減,諸藩有些想法正常,只要不是謀逆大罪,陛下要勸、訓斥都可以,切不可使天下宗藩寒心啊!”
朱厚照聞言道:“哦。”心中卻想道:“你還挺會做好人。”
秦金卻是心裡一個激靈,但是硬著頭皮說出去的話,又怎麼能收回來?
現在只能看皇帝如何評論自己的話了。
片刻後,朱厚照道:“秦侍郎所言極事。是朕考慮不全了。”
朱厚照思來想去覺著秦金的話更對,現在不是收拾二藩的時候。這樣很容易讓自己獲得的優勢蕩然無存,主動變成了被動,這不是自己所願意看到的。
秦金聞言心中大喜趕忙說道:“臣不過是查漏補缺,皆賴陛下聖明燭照,明見萬里。”
朱厚照聞言道:“是你的功就是你的功,朕從不拒納忠言、直言。”
秦金一臉正色地回答道:“陛下,臣只知道作為臣子,應當對得起‘忠’這個字,做事也應當秉持‘直’這個原則,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陛下的提拔和重用之恩。”
朱厚照聽後,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朕果然沒有看錯卿。”
然而,內閣眾人聽到他們君臣之間的對話,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膩歪。王瓊暗自心想:“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秦金秦侍郎去了一趟浙江之後怎麼變成這樣了?”
朱厚照接著說:“賜予戶部左侍郎秦金蟒袍一件。”
“嘶~”眾臣聽聞此言,都暗暗吃驚不已。要知道,秦金僅僅是以一個侍郎的官位就獲得了蟒袍,而且還是在他阻撓了皇帝的旨意的情況下得到的。這件蟒袍的含金量可著實不低啊!
秦金聞言趕忙跪道:“臣不過是盡到了一個臣子應當做的事,臣未立寸功不敢接受賞賜,請陛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