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郭子儀,然而,曾國藩如此權勢滔天,依舊一輩子以殿試時沒考好,只得了個三甲, 賜“同進士出身”為恥。
桂萼道:“臣謝陛下拔擢之恩,惟肝腦塗地,無以為報。”
朱厚照仍是笑道:“莫拘謹,卿今年貴庚?”
桂萼答道:“臣今年四十有五了。”
朱厚照撫掌道:“孔聖人說‘四十不惑’,果不欺人,卿的奏本朕見了,感慨頗深,今日叫你進宮來,是問一下順天府事,卿當如何計較。畢竟有些事朕還不明白,就讓你這不惑人,來為朕解惑。”
桂萼聞言連忙道:“臣不敢,但請陛下垂詢,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朱厚照道:“卿為何上此書?”
桂萼聞言沉默片刻,躬身道:“啟奏陛下,周之文武,行井田制,然後世不行井田之制,總歸均田也,如漢‘一夫挾五口而治百田’就是如此,然此行此之制,非為仁愛愛民,乃因民事艱難非民莫能為,伏惟太祖高皇帝取歷代之制,經濟全國,至悉而無憾,然法久廢墮,遂經濟失宜,與小民賦稅偏重,至貧富懸絕。臣先為丹徒縣,後武康,再成安,遠近之民,今仍懷之,故有此疏。”
朱厚照聞言點點頭道:“卿言天下田皆有定數,惟戶口不一,朕不明也,南方人多田少,北方人少田多,如此雖產出不一,但是繳納錢糧若均攤,豈不統一,何至於此?”
桂萼再奏道:“啟奏陛下,雖如此,然產量不同,賦稅也不同,故而南方稅重於北方也。”
朱厚照沉默片刻又問道:“卿剛剛言曾在丹徒,如何區畫?”
桂萼奏道:“臣任丹徒縣,乃正德九年之時,逢該縣夏天旱災,秋田水災,只是災分輕重,但是該縣不及分數,按朝廷律令,不可奏免,臣思慮再三,得知丹陽、淮安、鳳陽、軍民之運收無礙,乃因幾縣歲所收並未受水旱之災。故而通融幾縣,終得支運以補足之夏麥與秋糧,足補本縣。”
朱厚照聞之又問道:“為何此良法未曾聽聞?”
桂萼笑道:“雖方便軍民,只是該管上司十分驚怪,此法已廢。”
朱厚照嘆道:“國事就壞在這‘驚怪’二字上了,遇見個自己不知道的什麼法,就驚怪了,不知道他們看見金山、銀山,會不會驚怪,不就是事事求穩,不敢為天下先嘛,老子曰:我有三寶,持而寶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為成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