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與內閣君臣又議了一會兒,方讓內閣等人退去,獨留英國公張侖留下。
“定國公怎麼回事,很缺錢嗎?”朱厚照追問道,“怎麼鬧得那麼大。”
張侖也頗為無奈道:“此事臣也不知。”
朱厚照接著道:“徐光祚身體一直不大好,自正德十五年以來,就是如此了。成國公剛去世.......”接著朱厚照轉頭對陳敬道:“遣兩名太醫去定府看一下。”
張侖聞言便知皇帝不想把事做絕,也難怪,徐光祚之子徐延德今年才九歲,皇帝如果不管如何懲罰過重,傳出去都不好聽。
就在這時,張大順道:“兵部尚書王憲求見。”
朱厚照道:“傳。”
張侖就要告退,朱厚照攔著道:“你參贊機務,走什麼?”
張侖笑道:“臣參贊機務不假,只是朝廷有制度,臣應答皇帝的諮詢,九卿單獨奏報,臣不方便旁聽。”
朱厚照卻道:“你也忒小心,朕都不說什麼。”同時心中暗道:“以前也不見這樣。”
這時王憲進了暖閣裡,便行禮問安,拜見皇帝。
朱厚照讓其平身後,問道:“何事?”
王憲道:“啟奏陛下,京營及周邊腹裡營伍多缺,虜患盜情不按時奏報,乞行嚴核。乞陛下命在內則京營科道並該部委官,在外則巡撫、巡按、清軍御史各自督促下屬清查補充並清理解送。如果有接受賄賂從而放縱犯人、隱匿犯人、私自役使犯人的情況,停發俸祿並進行審問,罰其當班並調往別的衛所,都按照慣例施行。”說完便躬身遞上奏本。
朱厚照開啟奏本看了下後,將奏本放置一邊問道:“騰驤四衛及錦衣衛呢?”
張侖聞言心中暗道:“陛下著了王憲的道了,這等事還需親自進宮稟告?分明是故意疏漏騰驤四衛及錦衣衛,讓陛下親自垂詢,好與壞都和兵部無關了。”
王憲道:“啟奏陛下,騰驤四衛及錦衣衛乃天子親軍,臣不敢擅專。”
朱厚照聞言笑道:“上十二親軍你都專了,騰驤四衛及錦衣衛你也專了去,豈不更好,朕也好清閒一下。”
王憲聞言道:“臣不敢,臣也是依例言奏。”
朱厚照聞言更是覺得可笑,到底是兩榜進士出身,屁股天然的不會坐在自己這邊,還需要敲打。於是道:“你的意思是什麼?”
王憲道:“臣不知,故而請陛下示下。”
朱厚照道:“京營一直是李旻在管,他也言營伍多缺,但是他說兵在精不在多,故而乞朕下旨京營效法各地衛所若實額與原額不符,也不用補充。朕覺著言之有理,但是畢竟事關京師,朕也不能專斷,需要多聽聽你們的意見。”
王憲聞言道:“京師乃天下之本,如若缺額太多,恐有不便。”
朱厚照看向張侖道:“英國公呢?”
英國公卻道:“臣以為陛下應多聽聽知兵之臣的建議,然後施行。”
朱厚照於是道:“英國公老成持重,所言甚是。此議暫罷,待豐城侯有本奏事後再議。”
王憲聞言便叩頭而出,朱厚照也讓司禮監陳敬、蘇進退出,讓張大順在外等候。
此時屋內只剩朱厚照與張侖,朱厚照問道:“真難。”
張侖笑道:“臣管著英國公府,每日還覺著難,陛下擔著九州萬方,有些事情覺著難也是理所應當的。”
朱厚照摘下翼善冠,張侖發現皇帝額頭竟有細細的汗珠,心中頗覺詫異。
朱厚照拿著手帕擦去汗珠,笑道:“你還真會安慰朕。如今御前議事,有內閣和你,其餘人,隨朕之意臨時傳召,但是除王瓊、你之外知兵之人甚少。”
王瓊道:“有些事情急不得,陛下還需仔細閱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