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與你在一起,不讓去別的側妃夫人屋裡,可有此事?”
沈綰貞朝上叩頭道:“臣妾不敢”
“那你就是說,沒有這事?”郭太后面沉如水。
沈綰貞又叩頭,“臣妾不敢“
郭太后冷笑幾聲,“一句不敢就搪塞過去,哀家問你,自你嫁入王府,王爺可曾寵幸過別的側妃夫人?”
“臣妾不知,王府內務忙,臣妾疏忽不察。”沈綰貞只好裝糊塗到底。
郭太后壓著火,緩和口氣,道:“論理我這做婆婆的不該管兒子房中的事,可是王爺早已及冠,至今沒有子嗣,我這做婆婆的能不急嗎?”
沈綰貞叩頭不答。
“哀家看你二人是新婚,一直沒過問,可你成婚都三四個月了,還一個人霸著王爺,就說不過去了,你想讓其她的女人都守活寡嗎?你回去好生勸王爺,往別的側妃夫人屋裡走走,聽見了嗎?”
沈綰貞溫順地道:“是,臣妾謹遵太后懿旨。”
郭太后看她態度不錯,一直叩頭認罪,語氣就和緩幾分,“這也不是我的懿旨,就是告訴你怎麼做賢德婦,你那嫡母在家裡就沒教導你嗎?”
沈綰貞也不敢出聲。
“總之,哀家醜話說在頭裡,你若不能生,哀家就讓別的女人生。”
沈綰貞趴在地上,叩頭請罪,“恕媳婦無能”
郭太后對她今兒的表現頗感意外,沈氏唯唯諾諾,溫柔恭順,這與她想象中那個攆妾的霸道妒婦有很大差距。
郭太后就像是一記重拳打在棉絮上,怎麼就感覺是她這個惡婆婆欺壓懦弱媳婦,郭太后這頓教訓顯得多餘,郭太后不知怎麼,對著這兒媳多年練就的功力盡失。
“退下吧!”郭太后心道,自己就是教訓她一日,她也就是一句請罪的話。
太后總算開恩,讓她走,沈綰貞跪安。
走出慈寧宮門,她長出了一口氣,下了臺階,穿過庭院,出了垂花門,沿著宮牆徐徐往轎子停著的北面走。
她低頭想心事,勸王爺去別的女人屋裡,打死她也做不到,子嗣的事,她也想有,可不是想有就能有,成婚快四個月了,沒有一點訊息,是不是穿過來時那場大病對身體有影響,致使她不能懷上。
她按了下小腹,心裡有點擔心,正低頭走,前方一個清朗的聲兒,“三嫂”
她猛地抬頭,驚見,平王不知從那裡突然冒出來。正走了個碰頭,這真是冤家路窄。
平王一襲墨色繡金竹紋的綢袍,袍內露出精美的銀色鏤空蘇繡中衣,腰繫玉帶,手持泥金薄綃摺扇。
平王灑脫地躬身一揖,“小弟拜見三嫂”沈綰貞蹲身福了福,“王爺好”
平王微笑望著她,道:“受了太后責罵?”
沈綰貞不答。
“我說的,沈姑娘可曾考慮過?”他一開口叫她沈姑娘,她就知道麻煩又來了。
“考慮什麼?”
平王清俊的面容,隱有涼薄氣息,低聲道:“本王說的,難道沈姑娘忘了?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難道沈姑娘不清楚本王的心思?”
沈綰貞都想仰天大笑,唇角揚起,“王爺真會開玩笑,這是本王妃這輩子聽到的最大的笑話,王爺不覺得是痴人說夢,亦或是故意耍弄我,對不起,我一個已婚婦人,當不起這種玩笑。”
平王看她忍俊不住,想笑憋得很難受的樣子,有點懊惱,他可不覺得有什麼好笑,於是正色道:“本王說得是真的,我越來越覺著,我和沈姑娘更合適,安王能給你的,本王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本王也能給你。”
沈綰貞突然意識到他話裡真正的含義,輕嗤一笑,“王爺說合適,怎麼個合適法,難道我和你是一樣的人嗎?”